季云裳刚坐下,便迫不及待开口:“今日在万佳茶水铺唱戏的戏班子,是你们准备的对吗?”
季忘忧心下一惊,季云裳脑子转得还挺快,这都能猜到!
不过季忘忧是不会承认的,若是承认,自己是季忘忧的身份不就暴露在季云裳面前了吗,还怎么继续呆在季云裳身边做侍卫呢!
季忘忧轻笑,反问道:“什么戏班子,我霍某人从不听戏,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戏班子。你若说是潇湘馆的人,可潇湘馆里全是女人,唱戏的可都是一帮大老爷们!”
季云裳听完此话呆滞在原地,如果不是潇湘馆的帮助,她根本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到。
季云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纠结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助自己的时候,找到《益州县志》才是关键所在!
“那大概是我猜错了,对不起。”季云裳接着问道,“惊尘馆主我想知道,我已经与潇湘馆做了一次交易了,我在潇湘馆算有名望吗?若是我花重金聘请潇湘馆帮我查一个物品的话,潇湘馆愿意做这笔生意吗?”
“重金?潇湘馆从没做过这样的生意,你来第一次的时候本馆主便已经跟你说明了。”季忘忧敲了敲桌面,让季云裳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第一次来到潇湘馆的时候。
“云裳没忘……”季云裳有一种无力之感,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可自己却总是差一些没办法完全掌握的感觉。
“没忘又为何要再提……”季忘忧的声音间有些怒意,似乎是对季云裳不遵守潇湘馆规矩的不满。
季云裳失望地低下了头,迟迟没有说话。
季忘忧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季云裳,一时间情绪翻涌上来,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重了话。
就这样,二人一直无言。
季忘忧看着季云裳垂着的脑袋,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可是潇湘馆的规矩确实不能随意打破,自己已经在暗中给了很多帮助了,他也很无奈。
可季云裳这般……
抛开自己本来的身份和季府的身份不谈,他认为季云裳是个值得交往、值得信赖的朋友,而且他能感受到在季府,季云裳对自己的好是善意的,是发自内心的。
不似某些人……
季忘忧还在内心中继续做着挣扎,却看见季云裳的肩膀抖动了两下。
季云裳好像哭了!
季忘忧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人都懵了,他不是没有见过女人哭,只是他以为季云裳足够坚强,都忘了她其实也是正常的人会有喜怒哀乐,哭也是常理之中。
唉,季忘忧心道,要不给她开个小灶算了?
楚良水是知道季忘忧的身份的,她虽是明面上潇湘馆的小东家,但实际上潇湘馆是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她也没办法左右季忘忧的想法。
见到季云裳哭成这个样子,也只能递上一张帕子,用手轻拍了拍季云裳的身体。
许久,季云裳才缓过来。
季云裳在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请动潇湘馆之后,便陷入了一阵深深地绝望之中。
明明自己这么努力了,避免了季羡辞,识破了秦方好的药膳有问题,还逃离了奚和光的求娶,但最终给自己留下的还是死路一条。
难道季府真的就这样没有希望了吗?
季云裳不甘心!
她坚信自己还有办法突破这个局面。
“季府在京城势力也不小,为何不调动你父亲的实力去找这个东西呢?”季忘忧缓缓开口道,这是他给季云裳最后一个考验。
若是季云裳能说出一个非要潇湘馆出手的理由,他便破了这个规矩帮了季云裳,也当是还了这几个月的“养育”之恩。
“其实我想找《益州县志》,需要派人到益州找。季府目前已经被左府和三皇子府盯上了,若是父亲的人马出手,定是什么都查不到的,唯有潇湘馆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找到关键的《益州县志》,任何人都不行。”
季忘忧还算赞同。
确实如此。
若是开了先河,让季云裳养成了有问题就来找潇湘馆擦屁股的习惯,那潇湘馆以后的生意都不用做了,老板改成季云裳好了!
季云裳回答的时候眼睛还闪着点点泪光,抬头看季忘忧的时候还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季云裳是真的有些累坏了,她自重生以来便一直在为未来谋划,从未有一夜的好眠,今日在潇湘馆哭出来,方才觉得好些。
“对不起馆主,见笑了。”季云裳擦干净脸蛋,重新坐直了身子。
自己绝对不能退缩,若是退缩了这几个月的努力可都要白费了!
“无妨。”季忘忧压抑住心中的情绪,淡淡道,“潇湘馆可以答应你这一次,但是你必须无条件答应本馆主一件事情,具体是什么暂时还没想好,不过等到合适的时候会找人告知你。”
季云裳的表情似乎有些古怪,她思考的方向似乎有些远了:“也包括为娼或者以身相许吗?”
季忘忧脸色一变,好在有面具挡住真实脸色,季云裳并未发现异常。
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便会发现季忘忧的耳朵变得有些红了。
“潇湘馆从不逼良为娼。本馆主,本馆主……”季忘忧突然变得磕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