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见的眼泪瞬间便涌出,她克制不住自己,指着季云裳的鼻子骂道:“季云裳你是不是见不得人好,为什么这么爱干扰别人!”
向嬷嬷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苏雪见就要发疯似的想要把季云裳拽起来。
季云裳不为所动,端坐在椅子上,一脸茫然。
苏雪见看见季云裳这个模样,瞬间清醒,转身向向嬷嬷跪下,哭得梨花带雨。
“向嬷嬷,昨日我练习到很晚,我的婢女月华可以证明。反倒是季云裳,昨日回去便一直跟下人玩起了叶子牌,根本没有把嬷嬷您的功课放在心上。她担心自己今日会出丑遭嬷嬷责骂,便故意影响我!”
向嬷嬷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苏雪见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随后开口道:“季姑娘,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季云裳不得不站起来,向向嬷嬷行礼,恭恭敬敬回复道:“云裳不知。方才云裳只是端坐在椅子上学习雪见姐姐的走姿。云裳愚钝,看看能不能从雪见姐姐身上取取经。谁知雪见姐姐头上的盘子突然掉落,便开始指责云裳的不是。”
装无辜,谁不会!
向嬷嬷也看见季云裳并无其他动作,满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方才苏姑娘说你昨夜一直在打叶子牌,是真是假?”
季云裳心里笑道:半真半假!
自己虽重生回到这副身子已经有了几个月,但是这具更轻盈的身子的仪态比十年后的身子的仪态差多了!
回去之后,季云裳也是加紧练了起来,摔碎了两个盘子后才渐渐找到了感觉。
随后便是苏雪见从月华那听到的那样,有说有笑地跟季忘忧、绮罗打了一夜的叶子牌。
季云裳自然不会跟向嬷嬷说真话,回答道:“自然是假。向嬷嬷昨日打了云裳手板子,云裳不敢对向嬷嬷交代的功课不上心,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雪见姐姐,竟要如此编排我!”
苏雪见气得捏紧了手里的手帕,她相信月华不会欺骗自己,那只能是季云裳心机太重,早知她会暗中去查看,故意做个假的模样给自己看。
“真是如此?”向嬷嬷又偏头看向苏雪见,“污蔑手足,当众殴打手足,可不是大家闺秀的做派,昨日开始的时候,老身与你说的那些都吃进狗肚子里了不成?”
苏雪见身子微微颤动,似乎在小声抽泣。
“季姑娘不用嫁入三皇子府,就算昨日夜里一直贪玩也是无伤大雅的。而你不一样,你日后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三皇子府的脸面,就算你是侧妃,也少不了进宫面圣。”
“若是……”向嬷嬷本还想说日后奚和光若登基,苏雪见少不了封妃位,更是不能乱来。
但是眼下又有着季云裳这个“外人”在,把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季云裳表现自然是规规矩矩,只比苏雪见多顶了片刻,脑袋一歪,盘子碎在地上。
向嬷嬷在心里思考道:季府这姑娘绝对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不然偌大的季府也不会轮到一个未及笄的姑娘掌家。她的礼仪教养规矩绝对在苏雪见之上,只是不知为何总是点到为止不多展示。
这盘子刚放到季云裳头上向嬷嬷便觉得此女绝不简单。
可偏偏只比苏雪见多顶在头上片刻便破功,背后一定有她自己的原因。
向嬷嬷不是个多事之人,不愿意点破,便随她去了。
“走得还行,看来确实下了些功夫!”
“只是一日的教导,你们便已经基本学成,老身很是欣慰,不必过多要求你们,今日考核都顺利通过了吧!”
丫鬟匆匆进来收拾掉落在地上的碎片,向嬷嬷招手请季云裳回到饿椅子上。
季云裳经过苏雪见面前时,苏雪见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轻声骂道:“贱人!”
显着她了!昨天学习的时候装的漫不经心吊儿郎当,今日却又压自己一头!
苏雪见心中的恨在燃烧。
想到昨日回去后,用冷水反复敷自己的脸,还是迟迟未能消下去的肿胀。
想到自己进宫赴宴,被众人耻笑还在小月子中受了凉。
想到自己还未感受过孩子的存在便化成了一滩血水。
苏雪见下定决心,等她真正进了三皇子府的门,桩桩件件全都奉还!
……
季云裳没想到自己刚回去,便看到云起院门口站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季姑娘。”来人抬起头,昏暗的烛火照明下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到她眼底的泪珠。“求您救我!”
话未说话,便低着头跪了下去。
季云裳心道:这与苏家有关系的人可真是可怕,动不动就是用跪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前有苏雪见苏姨娘打样,后有沈师琴有样学样。
沈师琴还是跟前几日在逝之窑见到的那样,看起来胆怯极了,垂着头始终不敢看季云裳一眼。
“何出此言?”季云裳在心中琢磨着,这到底是敌是友。
上一世就是因为识人不清酿成家破人亡的惨剧,这一世绝对不可能重蹈覆辙!
沈师琴擦了擦眼泪,绮罗上前把沈师琴扶了起来:“起来说话,我们姑娘是极好的人,绝不会让你犯难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