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方好仍喝着碗里的热汤,不为所动,苏姨娘直起身来,轻轻拽着毛毯哀求道:“雪见姑娘的婚礼没有长辈丢脸已是丢了颜面了,若没有季府带些嫁妆,雪见很难在三皇子府抬头啊!”
季云裳手心里起了细细的汗珠。
她太了解秦方好了,就是所谓的老好人一个!
若是秦方好心软被苏姨娘说动,真的会大发善心给苏雪见添些嫁妆。
秦方好的表情有些动容,若是在夫家直不起腰,怕是这辈子也到头了。
可……
秦方好低着眸子,内心十分挣扎。
谁知苏姨娘却接着道:“夫人,您瞧瞧妾身,为了季府也算操劳了半生。唯一的儿子也为了季府的未来荣光,记到了您的名下,忍痛母子分离之痛……”
“雪见虽然是妾身娘家苏家的姑娘,没有留着季府的血,但这段时间以来,妾身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把雪见当成了妾身的女儿。再说了,若是季府帮了雪见,雪见定会感谢季府的恩德,日后若是有什么事也会给季府搭把手的呀!”
若是不提“儿子”还好,一提“儿子”秦方好的眼里也多了几分恨意。
到底是谁造成的母子分离之痛,让自己与亲生骨肉分离数十年!
现在竟敢用这个事情邀功!
秦方好险些就要把真相揭破。
可苏姨娘打死不认,谁又能耐他何!
“不成……”但理由秦方好又寻不着,求助地看向季云裳。
“不成吧,那岂不是让季府公然与公主府为敌了吗?”季云裳接过话茬,“姨娘,季府这数十年来待你不薄吧!怎么想着让季府立于不义之地!季府允许雪见姐姐从季府出嫁已经是仁至义尽,你怎么能还要强求母亲为雪见姐姐出嫁妆,那让京城人怎么看待我们季府!”
果然,公主府就是苏家的软肋,一提到公主府苏姨娘紧闭双嘴不敢吱声了。
苏姨娘有些不甘心,如此以来自己没办法完成苏家给的目标,自己该怎么交差!
秦方好喝完热汤,随手放在一旁,看见苏姨娘还呆呆跪在自己面前,只觉得碍眼得很,想让他滚去别的地去。
“起来去坐吧,地上还怪凉的。”
苏姨娘却未动,思索良久,接着道:“夫人,就算您不愿意疼雪见,但是妾身您总是会疼些的吧……”
又来了!
放在之前秦方好还要夸她是真性情,是个懂礼数的。
现在只觉得她一举一动都是要害自己,害全家人!
秦方好表情上的不耐烦被苏姨娘尽收眼底,但是为了目标达成她劝自己一忍再忍,耐着性子继续开口道。
“妾身服侍您多年,对您敬重有加。妾身是疼爱孩子的,辞哥儿敢对您不敬,妾身就敢狠罚他!”
秦方好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要抬手给苏姨娘一巴掌。
那可是我的孩子!自然是守规矩懂礼仪!哪像你亲生的那个孽障,都已经藏回老家去了!
苏姨娘见秦方好波动,以为是要被自己打动,乐呵呵说道:“从妾身这带出去的孩子哪个不是听话懂事。可是眼瞧着雪见姑娘的婚期将至,搬去了景兰院住,这样以来妾身身边又是空荡荡的,实在是寂寞得很啊!”
秦方好在心中冷笑,不由猜测苏姨娘说这句话的意图,是又准备带来一个姑娘,在季府赖着不成?
苏家就这么穷?竟要靠着季府来养!
果不其然,苏姨娘下一句话便是:“妾身舅家有一孙女,跟云裳也是一般大的年纪……”
秦方好刚想拒绝,却听见季云裳惊喜说道:“真的吗姨娘,这可是好事!”
苏姨娘被季云裳的反应弄懵了,连忙抬头看着季云裳,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云裳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愿意?”
“当然愿意!姨娘若能从舅家带来一人伺候,自然是极好的!这样云裳便不用愁田嬷嬷走了,安排不了合适的人到苏姨娘身边伺候了!”
瞬间,舅家来季府做客变成了来季府为奴!
苏姨娘被气个不轻,一时间哑口无言没办法反驳季云裳。
却听季云裳更是语出惊人:“不会是因为苏姨娘舅家养不起姑娘了,只能卖给季府了吧!那真是可怜至极!苏姨娘你放心,等姑娘来了,我让绮罗多给些银两补贴苏姨娘舅家,别苛待了孩子去!”
苏姨娘在心里气得大叫,贱人生的贱犊子!
什么都不懂在乱说些什么东西!
舅家怎么会养不起闺女!
还不是见季羡泊那个贱货少个贤内助,想着把自己人安插过来培养感情,找个合适的机会设计一下季羡辞那个木瓜脑袋,顺便占了这个萝卜坑!
也方便日后自己处理秦方好季云裳母女俩!
苏姨娘本想解释,可一想到沈青宁告知的大理寺一事,还是咬着牙忍住了。
侍女,侍女也行吧!
总之秦方好活不了多久,就只剩季云裳一个丫头片子,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果真是季云裳去了一趟南蛮,苏姨娘竟然忘记了自己之前是怎么栽在季云裳身上的!又开始小瞧季云裳的能力。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