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季云裳提着裙摆走进屋内。
今日又下了场雨,天气又冷了几分,眼瞅着是要入冬了。
绮罗收好伞,也一并跟了进去。
屋内暖烘烘的,秦方好正坐在桌前喝着热汤,听着季安章发牢骚。
今日上朝,季安章极度不爽。
经上次弹劾事件爆发后,三皇子派的人都在工作中暗中给他使绊子,总给他找些麻烦。
就连平日亲近的同僚,也因害怕被奚和光针对,而对季安章敬而远之。
见到季云裳进来,季安章有一种老脸不知道往哪放的感觉,找借口回书房看书去了。
秦方好手边还放着一碗黝黑的药。
季云裳端起来闻了一下,好重的异味!
这府医也是有些着急了,中间秦方好间隔一个月未在季府,进度被一拖再拖。
为了尽快达到目的,竟已经明目张胆添附子了!
“如何?”秦方好问道,季云裳坐在秦方好身边,看着那碗已经发凉的中药一筹莫展。
“今日母亲觉得这味道太重了,便没有倒掉,特意等着你来商议一下如何是好。”秦方好的鼻子也不是白费的,这么重的异味谁会喝不出来!
季云裳拉住秦方好的手,郑重说道:“母亲,未来一个月还得委屈一下您。”
秦方好笑着点头答应,等着季云裳的下文。
“母亲最好从今日起开始装病,不再管一切事物!若是有任何人来探查母亲,皆以重病回复!”
“为何?”秦方好不解,出于对季云裳的担心,想听听季云裳的打算。
季云裳却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她也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她只是想知道若是秦方好病重了,谁会出手?
苏姨娘,沈青宁?
或者躲在背后更多的人!
半晌,季云裳才从思绪抽离出来。
秦方好担心极了,用手轻轻抚摸着季云裳的脸蛋:“怎么这般热,别是操劳过度,气急攻心上肝火了!”
说罢,秦方好从床下搬出一个箱子。
“这些都是我的嫁妆,今日与李妈妈一同去库房取了出来。”
箱子打开,正是秦方好的那些铺面田契。
“母亲看着裳儿最近为家里做的这些,欣慰极了。明年开春你便及笄,也该给你寻个好夫家。嫁妆母亲是会多给你带些去的,女子独在夫家十分不易,还是有些钱财傍身才好。”秦方好抽出一半来,递给季云裳。
“这些你且拿着,若是有空便去铺子上转一转,也叫掌柜的先来认人!”
这一沓契书摞起来放在季云裳的腿上,险些挡住了季云裳的视线。
这还没上一世季云裳嫁入三皇子府时的嫁妆多!
前世奚和光的权势来得如此轻易,除了有季羡泊当走狗以外,少不了季云裳嫁妆的财力支撑。
李妈妈匆匆来报:“夫人,苏姨娘来了。”
没多久,便听见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苏姨娘来的匆忙,鞋袜上沾着水渍,踩得屋内到处都是水痕。
李妈妈嫌弃地叫上小丫鬟拿着粗布来清理一下。
苏姨娘没有在意李妈妈的态度,而是哭得梨花带雨,委屈极了。
“夫人,妾一直敬您爱您,在季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可一定要帮帮我!”
眼睛一直在偷瞟秦方好的那一个大箱子。
密密麻麻的契书,若是归了自己,那该多好!
秦方好记住了刚刚季云裳的嘱托,表现得虚弱极了,一个正眼都没给苏姨娘,一只用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捂着胸口,缓缓说道:“怎么喝了药这心反而疼得厉害。”
说罢,还“咳咳”了几声。
苏姨娘一看,桌上正摆着今日秦方好还没喝完的药膳,心中窃喜,莫不是她的计划有了成效?
若是如此,可以继续她的计划了。
李妈妈将秦方好扶到旁边的软榻上休息,感慨道:“夫人,你怎么就突然病成这样了,老爷在的时候还好好的!唉!”
苏姨娘眼珠子咕噜转了一圈,声音里的哽咽少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约约的兴奋。
“夫人,您如何了?莫不是最近天气转凉,吹得人身子不适?”苏姨娘假情假意的话倒也像那么一回事。
可无人理她,她有些尴尬,只能默默站在一旁。
秦方好半靠在榻上,李妈妈拿来一床厚毯,仔细给秦方好盖好。
“您身子就一直不大好,还老操劳三姑娘的事,这怎么行!还是要多注意自己才是。”李妈妈是个一根筋,哪里看出这是秦方好和季云裳之间的约定,只当是自己伺候多年的姑娘生病而心疼。
秦方好有些不好意思折腾李妈妈,轻拍了拍李妈妈的手,说道:“你先去歇着吧,感觉好多了。别担心,这有裳儿呢!”
见秦方好都这么说了,李妈妈也没再多说什么,将门关好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秦方好、季云裳、苏姨娘三人。
三人心怀鬼胎,各自有自己的心思。
秦方好琢磨着季云裳的计划。
季云裳在思考苏姨娘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