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
奚和光荣光满面,高昂着头向坐在龙椅上的圣上汇报益州水灾情况。
“儿臣恭承圣命,赴益州督导抗灾,水患终获控制。儿臣亲临现场,指挥加固堤防,抢修河道,确保洪水不致泛滥。稻谷百石得以抢收,颗粒归仓,减免损失。又组织营救,救出受困灾民二十余民,皆已妥善安置,供应衣食,无有饥寒。地方秩序井然,民心渐趋安定。儿臣敬请圣上垂鉴,指示后续事宜,不胜惶恐,谨待皇命!”
此话说完,朝臣议论纷纷。
“三皇子殿下果然是可塑之才!益州是产粮大县,此番抢救又能保佑我大奚百年丰收!”
“依老臣看,三皇子殿下是最好的储君之选!最好还是尽快站队三殿下吧!”
圣上的黑眼圈格外重,看起来有些没精打采。听到朝臣议论也没有过多的反应,他摆了摆手,站在一旁的王福盛得了指令,尖锐的嗓音宣读道。
“圣上悉知益州之劳绩,实为功不可没。兹特赐汝黄金百两,锦缎十匹,以示嘉奖。另赐益州百姓种子粮,助其春耕,以利民生。钦此。”
听到“黄金百两”,奚和光的眼光瞬间亮了起来,也不在意圣上那没精打采的态度了。上次益州水患只赏赐区区千两白银,简单夸耀几句便算了,没想到这次圣上出手如此大方。
也对,自己开府,圣上也从未给过什么贺礼,怕是连新婚贺礼也包含在内了。
谁知,一个声音冒了出来,惹得奚和光满脸不悦。
“启禀陛下,臣有要事上奏!”
只见季安章走上前来,背崩得笔直。
左文远皱了皱眉,用眼神警告季安章。
“季卿,有何要事?不如等三皇子奖赏完毕后再报吧!”圣上端坐在高位,悠悠开口。
“事关三皇子!臣,不敢拖延!”季安章一字一顿。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
看季安章的架势,要禀报的事,看上去并非什么好事,奖赏还摆在御前呢,难不成就要收回了?
站队四皇子的大臣都忍不住抬眼看戏。
季安章看似平静,实则身后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是他第一次在御前陈述这么重要的事,关键是此事可能关乎到季府上下百口人的性命!
自上次侯府宴请得了王太傅的提示后,他一直暗中在朝廷安插自己的人手调查三皇子的一举一动。
此去益州,也有季安章的人藏匿于中。
发现益州三皇子所为,便立刻上报给了季安章。
重要证人想要进京,却被沈师夷等人扣押三日才解救出来。
幸而三皇子娇惯苏雪见,一路上走走停停,回程浪费数日。
季安章的人才勉强带着证人在今日赶回京。
如今重要证人正在殿外候着呢!
“说吧。”圣上点头。
季安章轻咳一声,大声说道:“益州水患,波及万民。然臣闻三皇子殿下应对不力,救灾迟缓,致使灾情加剧,百姓苦不堪言。臣以为,皇子殿下或有他顾,未能尽责,故灾民之苦未能及时得解。臣非敢指责皇子,实因事态紧急,不得不报。望陛下明察秋毫,以解益州百姓疾苦。臣不胜惶恐,谨此上奏。”
此话说完,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四皇子党窃喜,心中支持季安章的弹劾。
三皇子党则对视一眼,心中开始想对策。
圣上迅速翻看递上来的奏折,并没有益州知县的。
圣上还没开口,左文远率先说道:“季大人听闻三皇子应对不力,可是听何人言呢?季大人近日都与臣在翰林院轮值,可没见季大人前往益州调查啊。”
左文远是季安章的上官,同于翰林院。
毫无例外,左文远此话在给季安章施压。
季安章沉住气,继续说道:“陛下,臣需证人出庭以明事实。今有证人郎衙,知晓本案详情,恳请陛下准许其上朝作证!”
“郎衙,谁是郎衙?”
“益州知县名郎衙!”
圣上眼皮子都未动,回应道:“宣!”
一带官帽,身穿知县官服,头发花白走路软弱无力的中年男子跪拜在殿前。
“陛下,臣乃益州知县郎衙,拜见陛下!三皇子殿下受命前往益州,本当立即……”话说到一半,嘴巴开始吞吞吐吐。
圣上皱着眉头,刚想呵斥此人,却没想到郎衙竟口吐鲜血喷到地上瘫软下去。
奚和光看见郎衙有些吃惊,他留沈师夷在益州,以为沈师夷能处理好一切,谁料竟让益州知县跑到京城来做人证了!
奚和光背后冒了一层冷汗,绝对不能让郎衙吐出益州的真相!
就算郎衙所言圣上不完全相信,怕也会对他气了疑心。
这时,左文远目光投向奚和光,二人对视一眼,瞬间达成一致。
“陛下,依老臣看,此人极有可能受人之贿,污蔑三皇子殿下!”左文远出列,大声说道。
奚和光灵机一动,走上前,探了探郎衙的衣服。
果不其然,有一块银子!
奚和光高举银子,正声说道:“左大人所言极是,只怕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