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三日,洪水消退,灾民们重返家园。
与前一次决堤不同,这一次来得突然毫无预兆,更多的灾民被洪水冲走。
哀嚎遍野。
李大的儿子李狗蛋趁着所有人睡着时,偷偷划船出去找他的父亲,结果使用不熟练翻了船,被叩在船下动弹不得溺水而死。
灾民们似乎认了命,急切希望沈师夷能将堤坝修好。
“哎,老天无眼啊!”刘婶靠着丈夫悠悠说道,“看来咱家这十两银子是不得不纳了!”
“可不是吗?”家里六口人的李大邻居说道,“俺宁愿这些闺女在贵人那好好活着,也不要因为这个堤坝冲垮,随时都有洪水来袭而担惊受怕!”
邻居深思三日,与两个闺女彻夜长谈后决定等水退后,就找人牙子上门来,把她们卖到大户人家里当婢女去。
“爹。”大闺女彩娟环抱住邻居的腰,“女儿舍不得。”
邻居眼里噙着泪,抬头望天,伤感说道:“你别怨爹,你就当你生下来是个孤儿。听话,随便找个人家嫁了或当奴婢都比这好太多了!”
村庄里是沉默的悲伤,每个人都知道这堤坝是不得不修了。
益州知县站在村庄的最高处,面无表情,眼睛缓缓流出两行清泪。无人注意到他的官帽下全白的头发。
而县衙里就会是另一番场景。
苏雪见已经在益州呆了七日,实在是无聊得发紧,嚷嚷着要回京城。
“这个烂地方真是无趣透了!我要回京城去!”苏雪见见奚和光巡查归来,迎了上去,解开了奚和光的腰带。
奚和光嘴角上扬,假装护住自己的腰带。
苏雪见急了,拽着腰带就往床边走。
一番云雨后,苏雪见脸上的红晕还没退去,但奚和光早已投降。
奚和光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他在益州有任务,苏雪见来已经冒着圣上震怒的危险了,更别说任务“未完成”便带着苏雪见回京!
可对着这张美人面实在不忍扫了她的兴,便安排沈师夷处理剩下的事情,自己则与苏雪见带着一行人回了京城。
……
“圣上,三皇子殿下回京了!”李福贵恭恭敬敬汇报道。
圣上一挑眉,撂下手里的奏折,声音有些不可置信:“益州水患这么快就解决了?小光离开不过也就二十余天。”
李福贵不敢议论朝政,赔着笑脸说道:“陛下圣明。奴才哪里懂这些,只怕是三殿下处理过一次,得心应手吧!”
圣上点点头,但心里却堵得慌,感觉似乎是有哪里不对劲。
但不停宽慰自己,李福贵说的在理,奏折呈上来只说堤坝决堤裂了口,却没说是多大的,可能到了益州发现只是小事,迅速处理了回京呢!
“让三皇子好生休养着吧,明日早朝再来。”圣上又咳了几声,李福贵赶紧递上热茶,为圣上披上大衣。
“陛下更得好好休养身子才是,今年三皇子娶妻,说不准明年圣上就能抱上皇孙了!”李福贵狗腿地说道,“前段时间忠武侯送自家女眷到镇南关,马不停蹄便回了京。”
圣上将热茶端起,抿了一口,又放下开口道:“是啊,回来便听闻北疆动乱,自请缨去平叛乱了。”
“他可真担得起‘忠武’二字啊!”圣上看向远方,“可惜他年纪也有些大了,若是朕与他都还年轻,怕是能统一九洲。”
李福贵轻轻拍手,后面一小太监呈上一匹貂皮。
“忠武侯写信说辜负陛下信任,北疆民族善游射难一举攻破,但征战中得了这匹貂皮,色泽光鲜厚实保暖,惦记圣上身体,派人骑快马松了过来。”李福贵接过,呈了上去。
圣上放下手里的佛珠,伸手摸上了这匹貂皮。
果然如秦岳峙所言,舒适保暖。
“京城入了秋,北疆大抵也是下了雪了。”一阵寒风吹来,圣上抖了抖打了个喷嚏。“这貂皮得来不易,他有心了。”
“朕晚些时候给他回信,百姓安定即可,不必攻破北疆,早些回来过年。”圣上说完就要提笔写信。
“那奴才送去内务府给陛下做件大衣?”李福贵试探开口。
李福贵看着眼前的貂皮简直要流口水,若是拿来做大衣还能剩不少,剩下的边角料分一点给他也是极好的。
“且慢,”圣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貂皮的眼神空洞虚焦,似乎在想别的事情。
许久,他才开口道:“让内务府做件披肩送去敬和观吧。”
敬和观?
李福贵对这个地点一时间有些迷茫,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敬和观住着秦贵妃呢!
“剩下的料子赏给侯府女眷吧。”圣上摆弄着桌上的佛珠,表情有些落寞,“若是剩下的料子给了朕做衣裳,朕怕她嫌朕恶心扔了披肩去,这貂皮可不就浪费了吗?”
说罢,圣上摆摆手,李福贵得令离去。
李福贵心里不由说道:陛下哟,人家秦贵妃住的是道观,当了姑子,又不是去了寺庙剃发为尼,天天捧着佛珠做什么!
李福贵离去,大殿里又安静了下来。
圣上靠在椅子上,看着给秦岳峙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