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章去到落樱院却没见人,又急匆匆回到景明院。
发现苏姨娘跪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本账本,眼里充满了绝望。
季安章询问了季云裳账本情况,气得脑门一突一突的,瞬间暴起揪住苏姨娘的衣服往上拽,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说,这是什么情况?”季安章低声吼道,苏姨娘眼底瞬间便湿润了起来。
见苏姨娘不回答,季安章将苏姨娘重重摔在地上,捏着她的下巴,再次问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不说?”
苏姨娘赶紧爬到季安章脚边,抱着季安章的鞋子说道:“老爷,老爷!妾错了!妾真的知道错了!”
季安章看着苏姨娘这张脸,想到自己曾经这么信任她!
自己冒着被同僚耻笑“宠妾灭妻”的风险,把管家权交给了她。
便气上心头,抬手就是利落的一巴掌。
啪!
苏姨娘泪水汪汪,说道:“崔六只道庄子一切有他,妾只管伺候好老爷便好。妾想着他也是庄子上的老人了,应该是可以信赖的!谁知,他竟做出这种事来!”
“你发誓!”
苏姨娘瑟瑟发抖,身子颤颤巍巍,嘴巴哆哆嗦嗦,说不出一个字来。
看见这副模样,季安章更生气了,一脚将苏姨娘踹倒,指着苏姨娘的鼻子骂道。
“我怎么就眼瞎看上你这么个东西!”
苏姨娘不敢再耽搁,赶紧跪直身子,三只手指并拢道:“妾发誓,若有半句虚言,苏家前途尽毁!若有半句假话,我儿科举落榜!”
季云裳看了苏姨娘一眼,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无所谓苏姨娘怎么编排“自己的儿子”,反正都已经死了,影响不到季府,更影响不到她的哥哥季羡辞!
季安章冷哼一声总算平静了些许,扭头询问季云裳。
“你可算出赃款总额了吗?列出一个清单,我要去与这贱奴当面对质!我倒要看看,这贱奴在我面前还能怎么狡辩!”
“共计二千二百两!云裳一并整理在册了。”
此话一出,季安章大吼道:“走!让我去会会这个胆大包天的贱奴!”
季安章还不知道,他口中的贱奴此刻正狼狈地打算离开。
庄子上没有马车,只有牛车,走得急慢。
听闻崔六带着四大箱银子就要跑路,跟随崔六的佃户可不干了。
“崔六,你不要脸!你带着钱财跑路了,主家来找我们的麻烦怎么办?”陈二,也就是细长眼率先发话。
“就是,你跑了你逍遥了!我们剩下的人可就苦了!”剩下的佃户挥舞着自己手里的锄头。
他们虽跟随崔六压榨庄子里的其他佃户,但也要自己劳作下地耕耘,只是租金会收得少一些,余留的口粮也够全家人吃饱肚子。
“少废话,再分你们些便是,别赖着小爷我,小爷平日里对你们也不差吧,这个时候来闹什么脾气!”说罢,崔六打开箱子,往车后面扔了一些银子。
许多人顾不得追车,打着火把,纷纷弯下腰去找地上银子。
崔六媳妇把崔六想要继续扔银子的手止住,站直身子,大喊了一句。
“什么天杀的混账玩意!崔大人罩着你们这么多年不懂得感恩就算了,还要落井下石吗?都不准捡回家,还给崔大人就当是临别赠礼了!”这一句说得理直气壮,在场人都无语凝噎。
这时,季府马车摇摇晃晃进了庄子。
季安章掀开帘子走了下来,怒视蜷缩在牛车箱子后的崔六。
牛车被迫停了下来,崔六抱着箱子紧闭双眼,双脚腾空乱蹬起来。
怎么看都是一副无赖样!
“还用我告诉你你犯了什么事吗?”季安章声音如同地狱判官,崔六只觉得全身冰冷,不受控制地颤抖。虽没见过季安章,但看这个架势便知道,季府真正的掌权人来了。
“主家,主家……”崔六断断续续,“小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还不知道?”季安章厉声反问。
申强从后面的季府马车下来,拱拱手说道:“崔叔,你可识得我?”
这样的申强,看上去哪里像一个意识不清醒的酒鬼!
“你!你居然!你居然!”崔六刚想破口大骂,却又看到申大娘静静地站在季云裳身后,直接爆发了,“好啊!你们一个两个都背叛我,到底谁是你们真正的主子分不清吗?一个两个都朝着外人!我们知正庄才是一家人啊!”
崔六泪水婆娑,拉着崔六媳妇一并跪下,说道:“主家,主家你别听他们乱说话,他们早就串通好了!其实小的对主家忠心耿耿别无二心啊!不信可以问苏姨娘,苏姨娘最懂小的的忠心了!”
崔六在赌,赌苏姨娘在季府依旧盛宠不断,季安章会看在苏姨娘的面子上放了自己一马。
“丢出去。”季安章懒得多给一个眼神,季府的侍卫得了指令,将崔六和崔六媳妇架了下来。
“等等。”季云裳拦住。
崔六眼里流露出希冀的目光,却听见季云裳补充道:“把他们的衣服拔了再丢出去,衣服也是季府的呢。”
崔六被扒得精光,一边走一边捂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