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季安章早早爬起来去上了早朝。同僚们一个又一个进谏,无外乎就是劝圣上抓紧“立太子”,听得季安章都快睡着了。
圣上龙颜震怒,手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季安章瞌睡醒了,朝堂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接着,圣上又用力咳了几声道:“朕还没死呢!朕只是生个小病,你们就仿佛嗅到了机会,偷偷搞些小动作,以为朕病着一无所知吗?”连续点了几个人名。
被点到的那些人缩着脑袋,赶紧跪地磕头。
圣上拿起手边的奏折,就直接砸到其中一人的脑门上,鲜血喷涌而出。
那人倒吸一口气,但丝毫不敢动弹,生怕下一秒自己的小命不保。
“太医都说了,朕不过感染风寒,操劳过度才病倒,修养一段时间便痊愈,可你们呢!你们就开始逼朕立太子!有何居心!”
那群劝说立太子的脚一软,跪下磕头道自己绝无二心,只是为了大奚的江山社稷考虑。
毕竟若是没有储君人选,少则一年多则数年的权利纷争,劳命伤财!
圣上冷哼一声,退了朝,只留下王太傅和奚和光。
“小光啊,你年后便二十有一,这几年朕忙于政事常常忽略你,也忘了三皇子府的事情也该操办起来了。至于娶妻一事,朕没什么意见,若有中意之人即可告诉朕,朕也好为你下旨赐婚。”圣上怒气已然退去,对待奚和光的态度也算和善。
奚和光表面波澜不惊,回道:“谢父皇,劳父皇挂念。”
低头的一瞬间,换上一副嫌弃的表情。
仅仅只是这几年忙碌吗?他小的时候也没见过慈善的父皇。记忆里,父皇总是流转于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间,二人早夭后也未将目光转向自己身上。可能是受了刺激,无心留恋后宫,除了静顺公主再无所出,更专注于朝政,做一个人人称赞的君主。
可同样是庶出的,为什么四皇子一出生便得到了父皇的关注!
四皇子什么都不做,便能得到忙完政事父皇的陪伴,自己频频受先生的夸赞却得不到父皇的一个肯定。
甚至前两年的水患,也是自己独自前往摆平了事端!
归来得到了什么?
只有一句轻飘飘的“你做的不错,继续保持”,转身便去了陈嫔寝宫监督四皇子背书。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的母亲是个卑微的宫女吗?可自己又不能选择母亲,这怎么能怪到他的头上呢!
即便是现在身体状况不好,也未有把太子之位给自己的想法,明明自己是现在唯一的适龄人选!
还是说,不愿意立自己为太子的原因是想把这个位置留给他那才年仅四岁的幼弟!
若是这样,那就别怪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了!
想到这个,奚和光看了一眼身旁的王太傅。
王太傅现在是四皇子的老师,是四皇子登基的绝对支持者。
若是他没了呢?四皇子的支持人便没了主心骨。
圣上精神已经不如往日了,看着窗外发了会呆,屋内无人说话,奚和光和王太傅并未吱声,弓着腰等着圣上。
过了一会,圣上似乎突然醒悟过来,挠挠头问道:“王渊,我刚刚说到哪了?”
王渊是王太傅的大名。
王太傅回答道:“回禀皇上,说到要让三皇子开府娶妻了!”
圣上眯着眼,似乎在思考什么。
“听闻你与季府走得挺近,可是看上他家姑娘了?”
奚和光不自觉回忆起中秋节那夜,看见的那个嘴如青蛙的姑娘,不由打了个寒颤。
“并没有。”奚和光本不想把苏雪见告知与圣上,可若将季云裳与自己赐婚那真的是生不如死,只能硬着头皮说真话,“苏家有一女暂住季府,儿臣中秋拜访时无意瞧见,一见钟情。”
圣上从脑袋里思考着苏家的门楣:“可是左寺丞苏大人的孙女?苏大人的品性还算可以,就是这姑娘的母亲……”
“可能会惹你小皇姑奶不高兴!加上苏家门楣是低了些,做三皇子妃怕是要遭世人耻笑,你若喜欢做个侧妃没有问题。若你挑不到合适的世家小姐做正妻,倒是可以让王太傅给你参谋参谋。”圣上一番话说得诚恳,都是站在奚和光的角度考虑问题。
但奚和光已经对圣上不再抱有一丝希望,听到这些话只觉得虚伪的要命。
“儿臣听从父皇安排。”奚和光劝自己再忍一忍,忍到娶个能帮助自己争取一切的妻子,忍到自己能做这天下之主,便可以解脱。
“你先回去吧,朕有事再嘱咐你。”
奚和光离开后,一时间屋内寂静得可怕。
良久,圣上缓缓开口。
“牧儿最近如何?”
奚和牧是四皇子的大名。
王太傅恭敬道:“四皇子天资聪慧,学习能力极强,臣教予孔孟之道,四皇子总能举一反三用听到的趣事理解。”
圣上眼里有一丝动容,小儿子的聪慧也让他心生欣慰。
“朕对不起老三,老大老二接连去世朕难承打击,他母亲早逝也从未托付给哪个妃嫔照看,童年较其他皇子而言总是辛苦些。这些年屡屡见老三,便觉得他城府极深,朕看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