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苏姨娘捂着脸跪在地上,“贱妾怎么敢……”
“哼,有什么是你这贱妇不敢?”
陈氏冷哼一声,刚想嘴快抖出苏姨娘狸猫换太子的腌臜事,话到嘴边又想起季云裳的计划,只得道一句:“光是诬陷侯府世子做伪证就够你吃一壶的了。”
“贱妾没有!有没有可能……”苏姨娘上前想要扒住陈氏的衣摆,被陈氏一脚踢开。
“是世子爷弄错了……”
苏姨娘对突如其来的“噩耗”打了个措手不及。
侯府世子出面佐证季羡泊轻薄公府县主,铁证如山,想要再推季羡辞出去当替罪羊怕是难了!
公府县主的封号是圣上亲封,其地位岂是季羡泊可以碰瓷的?
就算是嫡子,为了给公府一个交代,也必须严惩一番!
只怕,原先要落在季羡辞身上的板子,如今要落到他的泊哥儿身上了。
板子是什么滋味她没体会过,但她可没因为平日琐碎小事少打季羡辞。
打完之后身上挂的彩苏姨娘可是一清二楚的!
亲儿受苦,让她这个亲娘的如何能够接受!
“你当我儿的眼睛如你!”听到苏姨娘还敢顶嘴,陈氏便想抬手再好好教教苏姨娘什么是尊卑。
苏姨娘如狗一般匍匐在地上,往后退了几步。
季云裳赶紧上前搀扶陈氏,温声道:“舅母,该去前厅了,世子表哥还在等我们。”
陈氏冷眸一瞥,苏姨娘吓得一哆嗦,连连后退。
“不知礼数!果然是小门小户养出来的姨娘!上不得台面!”
说罢,跟随季云裳出了院门。
前厅人众甚多。
季安章黑着脸听完秦易行秦世子述说的真相。
若是像先前通报的那般,庶子犯错,他这张老脸也不至于丢尽,对外宣称管教不严,将季羡辞打死,也算给国公府一个交代。
可如今忠武侯府的世子出面佐证是嫡子季羡泊所为,他实在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草草解决,不仅国公府那边无法交差,而且明日的朝堂也少不了被人掺一本抖到圣上面前。
若是照旧打死,好歹也是培养多年的季府嫡子,还是有些不舍的。
他现在看着秦易行的脸,好几次想要质问其是不是看他这个姑父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没事跳出来指证什么!
但是侯府也不是季安章可以得罪的对象!
他满腔的怒火只能咽到肚子里。
季羡泊被小厮按在地上,嘴里仍不消停:“本少堂堂嫡子,怎么能如此丢脸在此处跪着!”
反观一旁的季羡辞,安安静静地跪着,低着眸子,单薄的背影令人心疼。
较远处还有受邀观刑的朝廷官员,站在一块交头接耳,明显是在讨论今日之事。
季安章看见同僚戏谑的脸,气不打一处来。
同时,他也深刻意识到,若是今日处理不好,轻则颜面扫地被革职,重则脑袋搬家!
“姑父。”秦易行拱了拱手,“此事事关季府和国公府两府名誉,还牵涉到侯府的名声,还是谨慎行事,多加思量。”
季安章没有接话,但抬眼看见远处搀着陈氏走来的季云裳,脑门更是突突地跳。
季云裳是他看着成人的,品性修养都值得夸赞,唯独这件事上他吃不透。
怎么就把她舅家这尊大佛请来了呢?惩罚自己的嫡亲哥哥,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父亲。”季云裳行礼。
“世子表哥。”季云裳欲再度行礼,被秦易行打断。
“季家表妹,现在不是纠结礼仪的时候,此事棘手,你把我与母亲叫来,可是有什么主意吗?”
季云裳看向季安章,季安章满面愁容。
“依云裳所见,首要任务是给楚国公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季云裳别过脸,似是伤心透了般,“大哥哥的板子不能少了,就不知……”
就不知季羡泊能不能活着下来了!
季安章死盯着季云裳的脸,看着远处议论的同僚,低声狠狠说道:“那可是你嫡亲大哥哥!呵护你长大,陪伴你十余年!你就这么狠心把你哥哥推出去做交代?”
季云裳适时挤出一滴眼泪,委屈道:“云裳牢记父亲教诲!幼时去书房打翻父亲砚台是辞哥哥替妹抵罪受罚,父亲查明后对云裳道‘能勇于认过,方为佳子弟’,父亲可是忘了!”
这话直接将季安章惹得耳根通红,他欲狡辩替季羡泊说话却对上季云裳明清澈的目光。
“侯夫人,侄儿,你们怎么看?”季安章求助地目光看向二人。
“后院妇人不懂朝堂政事,但略懂一些育儿法宝,今日若是不重罚,替子包庇,日后少不了惹出更多的事端。”陈氏淡淡开口,以她的暴脾气,就差张口大骂季安章是个拎不清的吃白饭废物,嫡子庶子调换丝毫不知,事到如今还想包庇这个鸠占鹊巢的混蛋玩意!
秦易行略微点头:“小侄赞同季家表妹看法。夫子常言‘小过不惩,终成大患’。希望羡泊表弟可以记住这个教训。”
季安章气得说不出话来,身边小厮传报。
“老爷,国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