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脚下有什么东西疾速乱窜。
吴重权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温暖身上,那东西逃窜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他一时,也没看清,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这种未知的情况下,人的第一本能,就是自我保护,生怕被对方伤害到。
吴重权又是跳又窜的,飞快躲着脚下那到处乱窜的东西。
慌乱中,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自己的左脚绊右脚了?
还是绊到什么东西了?
脚下被绊,吴重权倾刻间失去平衡,他倒还算是冷静,第一时间就去抓住周围的东西。
可在他触手能及的地方,哪有什么东西可供他抓扶?
吴重权终还是稳不住失衡的身体,朝着右边快速倾落。
等他发现,自己倾落之处,居然长一大丛硬刺,拼了老命想把身体往上跃起,却是为时已晚……
硬刺,是一种长不大的带刺矮灌木,它的枝叶上都长着又尖又硬的刺。
特别是枝条的刺,又大又硬,扎进肉里,那滋味,绝对比容嬷嬷手里的针,还要酸爽。
和硬刺相挨着的,是那丛长着白穗的野草。
“啊!”
一声惨叫声,响彻上下湖,整个青湖村。
就连正在有声有色、滔滔不绝地给人宣说,温暖跟着野男人跑了的洪召儿,都被吓了一跳,隐约觉得这个声音,貌似有点熟悉?
竖起耳朵,还想再听听,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然而惨叫声却不再传来。
难道刚才是自己听错了?
那声音听着有点儿,像是柳紫萱那个远房表哥吴重权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吴重权那么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还能被温暖那样一个行动不便的大肚婆,给收拾得发这么惨、这么大的惨叫声?
想到吴重权和温暖之间的实力悬殊,洪召儿笃定,刚才一定是自己出现幻听了。
她又开始卖力地给温暖“立人设”,“哎哟,你们是不知道啊,这温老不死的坑我啊!说她孙女儿保证会生儿子的。”
“要了我那么多聘礼,可温暖这个丧家门的,进门就生了赔钱货,我们蒋家是倒了几辈子的大霉,才会娶了个丧家门进来,还生了两个赔钱货。”
洪召儿就这么坐在巷头,跟说书似的,逮着路过的人,就是一顿巴拉巴拉,说得口沫横飞。
然而,大家都懒得理她。
可就算是没人理,洪召儿也依旧拼命地说着。
她不得不说。
刚才,温暖前脚一出门,后脚洪召儿就赶紧去通知吴重权了。
她可是亲眼看到吴重权去找温暖的。
说不定这会儿,吴重权已经得手,差不多就要按照他们提前说好的那样,带着温暖故意往人前晃一下,做出一副她跟着野男人跑了的样子。
所以,洪召儿必须得提前,把温暖是个“浪、荡、女”的人设给立起来。
好为接下来这出戏做铺垫,也为温暖以后的失踪,给一个合理的借口。
“咱做女人,做人媳妇儿的,谁不是凡事都为自个儿的男人着想?”
洪召儿前面先是扯了些有的没的,不管有没有人理她,按照柳紫萱说的,她得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然后这才开始进入正题,“可你们都看到了,温暖都是怎么做的?”
“手里把着那么多钱,却是一分都不肯拿出来救卫阳,我们老蒋家啊,到底倒了什么血霉,才娶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冷血无情的烂贱货进门啊!”
有路过的人,见她把温暖骂得没半句好的,忍不住怼道,“温暖嫁过来后,种了那么菜,养了那么多鸡,把你和蒋卫阳两个狼心狗肺的,养得白白胖胖的,你怎么一句不提?”
“啊呸!”
洪召儿冲那人啐一口,“儿媳妇养婆婆不是天经地主的?她敢不养我,她就要遭天打雷劈的!”
“卫阳为了将来赚大钱,养老婆孩子,现在正在辛苦地读书,她先养着卫阳怎么啦?将来卫阳大钱了,不也一样养着她?”
“呵呵!”
嘲讽声四处响起,“蒋卫阳将来会不会养着温暖,只有天知道,但是他现在已经在外面养狐狸精了。”
“所以啊,女人啊,可别太傻,说不定把男人养出个人模狗样来,最后却便宜了外面那些不三不四,不干不净的狐狸精。”
“哎哟,真是笑死人了!自己的儿子在外面乱睡女人,被逮进去了,这种把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尽了的事儿,也好意思拿出来到处说,这世道啊,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可不就是么,这么丢脸的事儿,换在别人家,都是藏着捂着,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也就是这蒋家啊,呵呵……”
……
大家的嘲讽,不仅没让洪召儿生气,还让她更加来劲儿了,有人理她更好,那么今天温暖跟着野男人跑了这个事儿,就能闹得更大,效果更好。
“她老温家都不觉得丢脸,我们蒋家凭什么觉得丢脸!”
“温暖恪守妇道,人又勤快,老温家为什么要觉得丢脸?”
隔壁邻居的老奶奶,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