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七海那言外之语,孟绫止不住地笑。不过他所回答得好像也没有什么逻辑错误。
的确是从七海山庄来的,也的确是历阳人士,也的确是猫耳娘的徒弟。
他噎了噎,脸上涨满了笑意,那笑有些古怪。
七海被夜风吹得冷,想着时间紧,便又往院外望了望,紧张兮兮地催促,“孟世子,那竹子——”
“放心,我一会儿就让人砍好了,明日送到安阳府上。”孟绫世子拍拍他的肩膀,心里想,第一次有人跟他一般,对竹子也这么热衷。
可若非风清扬说,孟绫世子后院的竹子好,兴许七海不会多此一举地跑到这里来。再则……他来这儿还有更重要的理由。
他那双动人的眼眸里,极黑,睫毛闪动下,无不欢快,“世子,你想不想知道,我用你的竹子做什么?”
“你不说了给那病秧子的狗子编个狗笼子么?”孟绫晃着手,讪讪地笑。
“不。”七海的唇上带了点儿笑,他觉得四下无人,自己去云府一事儿可说,“听闻云老当年收藏了镇国公夫人所做的晾衣架,我很好奇,自己想象中的晾衣架同他所说的晾衣架有什么不同?”
原本他回到空间里,想要输入晾衣架,直接领取物品。结果事与愿违,空间页面弹跳出了一行字。那行字这样写道,凡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任何东西,都不能随心所欲。
因为不能,他才会深更半夜,大雪纷飞,也要来到孟绫府中借竹子。
“镇国公夫人?”孟绫世子一听,作势就要捂住七海的嘴巴,他跺脚,“你疯啦,这
镇国公一家叛国求荣,已被抄家。你还敢提……提镇国公夫人。”
七海嘟囔着嘴巴,笑眯眯地说,“不能么?”
“自然不能了。”孟绫想着孟怀恩同自己讲起的那段往事,不由得震撼,“听说这位夫人娇俏可人,最主要地,是她那双巧手。每回都能制造新奇的事物出来。譬如这在帝都盛行一时的晾衣架,若非……若非镇国公叛国求荣,想来这东西,咱们国公府现在还有呢。”
“是么,这么惊艳啊?”七海略略吃惊,不就是制作简单的晾衣架么,竟然也会引起轰动。
“我骗你做甚?”孟绫掀起他这会儿穿着的紫色花绣锦袍。
束腰也是深紫色,外搭一块圆形玉佩。贵气逼人。
如画的眉一掀,那稚嫩的脸庞又烙下了一丝惶恐。他拍拍七海的手臂说,“这位镇国公夫人因为手巧聪慧大方,还得到过云老,镇国公以及当朝几位大人的欢喜呢?甚至……连先帝,都对她十分青睐。”
“既然这么一个奇女子,为何会死呢?”七海以为,既然她受这么多人重视,那必定是有自己的魅力。不可能心爱之人赴死,那些爱慕者都无动于衷吧。
孟绫手指托着下巴,他站起来时,眸色便更加森重了,“听父亲说,当日朝廷上那些青睐镇国公夫人的大人,要么被革职查办了,要么就解甲归田了。这不,你口里那位云老,就因为安阳王带兵抄家,对他多有怨恨。但当今太子殿下迎娶的太子妃是云家长女云若,所以云家又成了太子殿下的后盾。只是云家不被陛
下信赖,所以太子殿下在朝堂上,自然比不过二皇子实力雄厚。”
七海捏着鼻子,吓唬他,“你说出这么胆大包天的事儿,不怕我去泄密?”
孟绫世子睥睨了他一眼,笑容夹在眼窝,“我相信你不会。”
“哈哈……”七海大笑起来,拎了白瓷酒杯酒往嘴里送,“我在帝都人都不认识,去跟谁告状呢?况且……这种事儿,说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他抿着唇角,用力地点了下头,略略有些不自在,“孟世子,那你父亲在朝堂上,支持地是……”
“父亲说,二皇子的婚事儿是由当今陛下所赐。也就是说,陛下是故意让朝堂呈现出这三足鼎立的局面。一部分向着太子,一部分向着二皇子,另外一部分呢,谁也不向。所以,伴君如伴虎,咱们得小心应对,不能着了陛下的套。”
七海咧着嘴,吐舌,“国公大人真是一只老狐狸。”
“你也这样觉得?”孟绫狡猾地扯了扯嘴角,因为十分崇拜自己的父亲,所以他的脸上都透着京都纨绔世子才有的得意。但也正是因为那份笑,七海才觉得万分真实。
孟绫世子的为人不错,七海这样以为着。
七海开心,仰头喝了杯酒,想起之前的画卷一事儿,他拱手感谢,“上次,多谢你了。”
“呵呵,你是说,那些画?”孟绫笑得明媚,“无妨,我也只是顺手。要说,你该感激我父亲。”
“国公大人?”
“是啊,他看到的啊。”孟绫那白玉手掌握着酒杯,抿了一口,又温柔地笑,“不过,你也真是大
胆。这已故皇后的画像,你也敢让人临摹,拿出去卖。这事儿听父亲说,还传到陛下耳朵里面去了,虽然此刻没有任何动静,但保不准儿哪天就会拿你开刀。”
七海听了,六神无主,“不至于吧,你是不知道,那画卷上的女人,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已故皇后。”
“不是?”孟绫听了,一愣,随后又平和地晃头,“你怎么证明。我父亲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