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风清扬病白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不肖片刻,他又重重地咳嗽起来,喉咙滚了滚,仿佛覆了红红的结。
“咳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惊天动地。
“好好好,我不问,你淡定点儿!”七海挑着天蓝色的剑穗,眉毛轻微微地挑动了下,又滔滔不绝地说起来,“我有一个青梅竹马,人美心善,医术好。哪天让她过来给你诊诊脉。”
风清扬是个挺羞涩的人,尽管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但看得出来,他有些难耐。
“……无英说,鲁国公世子抓了一个凶手回来!”他停了下,转头,正经地问,“你可知道?”
“知道啊,但那个人不是凶手!”七海无法告诉他,自己在林子里目睹了什么,因为实在说不清楚,可心里痒痒,还想显摆,“哪,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从来没有人这么亲疏不分地坐在他的身旁说三道四。
人是好奇的。
风清扬不例外。
在七海以迷惑的方式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不可自持地问出一句。
“为何不是杀人凶手?”
“想知道啊。”七海眼珠子就是很亮,黑白分明,一眨,宛若暮色下闪烁的星子。
“说!”风清扬语气还是平和的,说出来,声音低低的,非常动听。
“那个男人在无意识地杀了弯刀城的手下后,叹了口气,脸上有些后悔。”
风清
扬听了想笑,“也许他只是觉得这两个人没什么用。”
“中途闯进了一只灰色的胖兔子,一只脚脚受了伤。”
“后来呢?”
“那男人快速地给兔子包扎了。”
“虽然他是杀人魔,但他并不讨厌动物。”风清扬用常人思维分析,“这点儿可以如此解释。”
“之前我也这样想?”七海渴了,刚好家仆给风清扬上了一杯茶,茶味清淡,香气扑鼻,“好茶。”
一旁的家仆左右难安,“七海护卫,那是公子的茶。”
“别废话,你再给公子泡一杯?”七海茶杯直接伸手将茶杯送到风清扬身旁,“或者公子勉为其难地喝我剩下的。”
风清扬温细地解释,“我不喝别人剩下的茶。”
“我知道啊。”七海想都没想,就缩了手臂回来,对着小家仆得意地傻笑,“看见没,你自家公子不要我喝过的。”
小家仆脸色冷了冷,走出两步路,又退回来,脸色再冷了冷,“七海护卫,不是小的说,那……那是公子的药茶,治病的药茶。”
七海刚灌入嘴巴的一口茶,突然喷了出来。地面银狐犬打从脚跟前过,润湿了一团脑袋的白毛。因为是白色,银狐犬整个看着,就那团地方最丑。
狗子他爸嫌弃它!
七海瞟着,风清扬正以可怕的眼神盯着狗子的脑袋。
狗子往左走,风清扬的眼睛转一圈,狗子往右走,风清
扬的眼睛又转一圈。
“嘿嘿……”七海将手掌伸到风清扬的眼前,这才拉回他的注意力,“你怎么不继续问了?”
也许风清扬不高兴七海刚才的大惊小怪,也不喜欢自己的小白被吐了一脑门的茶,所以回答得也很不客气,“你不是说,那个男人不是凶手么?既然你见到了,那自然不是。”
“还有理由。”七海张扬着说,“在这个男人给兔子包扎的时候,窜出来两个人。”他坐近了一些,身旁的风清扬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随时随地都在咳嗽,真怕咳出毛病。七海心想,会不会是这人讨厌自己同他聊天。
“那个凶手……不会是你的人吧?”
他大胆地猜测了一句,风清扬咳嗽得更严重了,手心都咳出了血,还抬头,坚定地说了一句,“我从未杀过一个人。”
“呵呵,开玩笑,开玩笑。”七海及时收住了嘴,主要让房子里的小家仆看着自己的公子一会儿被说得带笑,一会儿又被说得咳血,怎么都有种自己祸害人的错觉。
为此,七海住了嘴,弹了弹自己大红色的衣袖,站起来,拱手致歉,“公子,虽说我能证明那位不是凶手,但是鲁国公世子不一定会相信啊。”
小家仆抚着风清扬的后背,刚替对方顺了口气,没曾想面前这七海护卫,仍然没走。
他们额头的汗都流下来,想越俎代庖说些什
么,结果碍于地位低,只能巴巴地站着,神色耐耐地将七海瞅着。
“所以……你想怎么做?”
“我想救他。”七海拱手,肩压得低了一些,“但是救他需要公子出马。”
“父亲不在王府,那胡贵是鲁国公手底下的大将。他若想让那凶手死,我也没有办法?”
七海抬起头,笑哈哈地回了一句,“我知道啊,可是……可是只要公子能够让鲁国公不私下解决。那么待我找到证据,这个人就可活。”
风清扬觉得奇怪,这年头,误杀一人的事儿很多,他怎么总是揪着那人不放,这实在让人好奇,甚至一度觉得,那个被误会的凶手,可能有些作用。
“那个凶手是什么身份?”
七海果决地回答,“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