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顾以霄心里觉得膈应,不自觉的就单方面跟季之玥冷战了。
睡一张床,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那种冷战。
“怎么都不说话?”
许文芳一口一个小包子,眼神乱瞟,“咱们家现在又多一个规矩,吃早饭不能说话了?”
“就你话多。”
顾易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闹别扭的弟弟。
“打架了?你俩怎么眼睛一个比一个红。”
顾以霄给自己倒了杯茶,表情淡淡的,“昨晚有点吵,没睡好。”
“嗯。”季之玥脸色平静,也不揭穿他。
“吵?”许文芳奇怪地皱了皱眉,“我倒是睡得很好,没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可以说是最安静的一个晚上了,连她儿子都睡得香甜,没有早早起来闹她。
顾易晨喝茶的动作顿住,眼里的笑意消散。
他放下茶杯,“弟妹啊,你没事就多笑笑,你这不笑的时候,阴沉沉的,瞅着怪吓人的。”
顾以霄下意识侧头看季之玥一眼。
阴沉?
她如今不杀人就已经算是情绪稳定了。
视线交织,顾以霄眉峰凝起,转移话题,“怎么不见大哥大嫂他们下来?小琰呢?还没醒吗?”
许文芳咽下嘴里的粥,“你们起晚了,他们早就出门了。”
天天跟着大伯屁股后面跑,她儿子生了跟没生一样。
顾易晨接过话,“我们昨晚商量了一下,打算再买两匹马,大哥刚好有事去药铺,就顺道带大嫂小琰一起去挑马了。”
牛车换成马车,坐这么多人难免拥挤。
好在给三弟请武师父的时候,他们也蹭了不少课。
他跟大哥,骑射不能说精通,但起码没差到不会骑马。
多买两匹马,路上也能好走些。
顾以霄神情恹恹,“这样也好。”
“马是真贵,银子都快花完了。”许文芳一脸肉疼。
她管钱,何婧笙管账。
看着银子哗啦啦往外流,没谁比她更难受了。
季之玥眼神稍缓,作思考状,“三匹马就花了四百两,好像是有点贵,要不买牛?”
“……”
顾易晨差点茶水喷出来,“牛都是拿来耕地的,松县的牛可比马贵,牛价百贯,连牛犊都得上三十贯。”
之前家里那牛还是他给人算命的时候忽悠到手的。
顾易晨震惊地看着季之玥,眼神怪异,随后视线又缓缓挪开。
“换做是别的地方,想要买上几匹马,可能还真是你说的这个价,不过我们这不一样,周边有养马人,马价相对来说还行。”
“就是就是。”许文芳东张西望,见旁边桌子没人,压低声音,对着季之玥使眼色。
“再说了,买马哪能花你的银子,你那几百两,我都替你收着呢。”
季之玥想起那臭臭的钱,语气不容置疑,“不用分那么清楚,花完也没关系的。”
“那我不跟你客气了啊?明天得继续赶路,说到这个,我差点忘了,等下还得去钱庄把银票兑成银子跟铜钱才行。”
顾以霄偏了偏头,难得开口,“前些年打仗,军马不足,朝廷派过几波人来买马,每匹自九贯至三十五贯,分二十三等,每等差价也就一贯左右。”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句,“马分等级,我们没有朝廷面子大,买普通的马,每匹二十贯也足以。”
潜台词:钱够。
季之玥还以为顾以霄今天不准备跟她说话了呢。
她眨了眨眼,“那两匹马就是四十到五十贯。”
想着想着,她低下头,垂眸思索,原来家里那么穷,四五十贯银子就花完了。
“喂喂喂,你表情要不要这么明显?”
许文芳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你以为银子好赚啊,村里头以物换物,不怎么使银子,交完各种税,一年到头也没个几两银,咱们搁大松村都算富裕的了。”
顾易晨摸了摸鼻子。
家里三个大男人,几十贯钱确实不算多,但也情有可原。
旱荒的时候,田里没收成,他们没田,不靠耕地过日子,可粮价上涨,买米的钱占了大半,余钱没以往足也正常。
太阳出来了。
许文芳看了眼外头的晴天,目光落回到顾以霄身上,“弟啊,大哥跟大嫂去买马,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你跟之玥要不要出去逛逛?”
说着,她将身上所有碎银铜币塞到顾以霄手上。
“去散散心也好,你陪陪之玥,看上什么你就买。你二哥去钱庄,我看话本没空跟你们唠嗑,你们两个人留在客栈也没意思。”
顾以霄望着手里的荷包,抬头间不经意间撞上季之玥期待的眼神。
他敛下眸,说了声,“好。”
晨曦初露,街道两旁,商铺林立。
顾以霄落后季之玥两步,心不在焉地看着她的背影。
“这个怎么样?”季之玥在摊前挑了根玉簪。
翡翠制成,质地细腻,色泽温润。
簪头部分还雕刻有莲花,绿叶是淡绿到翠绿的渐变色。
“要吗?”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