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正气凛然道:“无论困在西凉的万历帝、御林军、边军亦或百姓,都是我中华一脉。我只要向天下人宣布一句话: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何宗彦很警觉。在他心目里,李易一肚子厚黑,一旦表现出英雄气概,肯定又动什么坏脑筋。这些年大明玩心眼可没少吃亏。
那么李易又动什么心眼了呢?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句话是出自汉武帝时代,汉族就是从那时候流传下来的。那么好好的“强喊”,李易为什么把这二字改作中华?
为避免上当,何宗彦推敲一番,才道:“中华二字起源于三皇初创,乃是以我汉族为中央,开支散叶辐散四方的文明。你这话的意思是你要救的西凉军民,不是万岁爷?”
李易道:“孟子有云:民为贵君为轻,朱姓也是我中华百姓之一,无分贵贱,救了西凉百姓也就是救了万历帝。”
何宗彦好心提醒道:“天地君亲师君为首,你这样昭告天下,不怕毁了忠孝之道?万一你有。。。。。。你有那么一天,就不怕百姓也不以你为尊?”
李易道:“天下是百姓的天下,
如果以亿万百姓奉我一人私欲,我就是独夫民贼,还有脸要百姓尽忠?”
何宗彦眼中都是思索神色,喃喃道:“民意如川,能载舟亦可覆舟,得民心者的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自古以来话都是这样说,然历朝历代皇帝强。奸民意者多,顺乎民心者少。李易你放开报禁,让百姓肆意评议政令得失,我以为很是失策。试问李易你怎能保证自己顺乎民心?又怎能保证你的后继者顺乎民心?诶,年轻人想当然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易一脸的无所谓:“何大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正是我知道我们政府的政令未必都得民心,才开放报禁,让百姓可以监督时政。”
何宗彦摇头道:“报禁一开,泥沙俱下,难保没有小人夹杂其间恶意中伤。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这是给自己砌了一道危墙啊。”
李易从容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知道自己立于危墙之下就会多了一份小心,少了一份肆无忌惮。”
何宗彦真有些佩服李易了,赞道:“好胸襟!何宗彦一生不知道服人,你李易是我第一个真心佩服的人!”只是转而又叹道:“人在政在,人亡政
息。轮你你的后人执政,说不定转眼就关了报社兴起文字狱,这样事情自古以来不要太多。”
李易道:“种子已经埋下了,早晚会生根发芽。我不敢说后来者没有丧心病狂的人,只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舆论监督一旦长成了参天大树再想从根上毁去何其艰难。如今西方也正走这条路,这是历史大趋势,想逆历史潮流的人总要掂掂自己斤两,背弃祖宗遗训开倒车,必然自取灭亡。”
这个李易还要把开放报禁作为遗训?这可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了。何宗彦也不知道应该说李易是傻还是英明,只能叹口气幽幽道:“你这昭告天下看似无关紧要,然则实是动摇了大明百姓对陛下的忠心。我想不答应也无从开口,这一条就应下,你且说下一条。”
“下一条是我开荒团部队一路上需要各地供应给养。”
何宗彦摇头道:“这一条非是我不答应你,实是我大明财力匮乏,陛下御驾亲征已经收刮尽了家底,哪还有能力再供应你的数十万大军?”
李易摇头笑道:“哪里来的几十万大军?我开荒团出兵两千足矣!”
“啊?两千?”何宗彦惊得手一抖,热茶洒到衣襟,这时也顾不得烫了,放下茶盅急道,“两千兵能打退数十万叶尔羌大军?怕是人家一人一口吐沫也淹死你们了。你莫不是消遣老夫?”
李易皱眉道:“什么叫一人一口吐沫?不要说得这样恶心好不好?谁傻呵呵站那让他们吐?何大人毋忧,这两千人我亲自率领,就算也陷进重围,开荒团大军会不遗余力救我是不是?那西凉之围不是解了?你也不用担心我出师未捷身先死,万一我死了,为我报仇的人多得是,怕是叶尔羌人就有亡族之祸了。”
“你,你真要亲自带两千人去解西凉之围?”
李易老神在在:“是啊。为了表示我没有图谋大明领土的心,我只带两千人去。”
何宗彦觉得李易疯了,下意识看向李胜信,希望李胜信能劝阻李易,至少可以劝李易多带些人马。大明再是艰苦,如果开荒团出兵几万也供养得起。
哪曾想李胜信正扒在窗口,兴致勃勃探身摘一枝灿烂红枫,也不知道听到没听到李易的话,完全无动于衷。
何宗彦咳了一声:“李军长,李军长?”
“啊。”李胜信总算够到了那枝枫叶,折了下来回头问道,“何大人有事情?”
何宗彦道:“你大师兄要亲自出征。”
李胜信举起枫叶凑上前道:“师弟祝大师兄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李易扒拉开李胜信的手,不悦道:“我好不容易选到窗口探过来一枝红枫的房间,你还给折了,真是煞风景第一。”
李胜信道:“我牢记大师兄教导: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李易嫌弃道:“你这个人就这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