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义站在一处高坡上,举着望远镜观察形势。
李庸也拿着一个望远镜,四处望来望去。
李庸很喜欢望远镜。早听说洋人有千里镜,今天居然得见了。而且听说这是开荒团自产的,据说比洋人的千里镜更好。
“果然是好东西!”李庸看着远处战场仿佛拉到眼前,不由得感叹。
“这些骑兵就是西伯利亚附庸军?”
射击军的军服是统一的红色,这些骑兵多数都是羊皮筒子,一看就不是射击军。
“军长,应该还有两千漠北王帐军在里面。旗帜是不同的。”李庸仔细观察,问道,“为什么只用了一个团的炮火?这些炮火阻不住这么多骑兵啊。”
现在的炮火虽然也挺猛烈,可是都是祖大寿一个团的炮火。其他团没有炮火支援,师级的重炮更没有动,更不要说军部的火炮了。
李胜义冷笑一声:“五千杂牌骑兵就想试探出我们火炮虚实,射击军想得太美好了。他们那个军团长叫什么谢?哦,阿里克谢。我们先给他点儿甜头,等他得意忘形和我们会战,再狠狠给他一家伙。”
到李胜义这个层面,已经不计较一城一地一营一团的得失了。为了战争胜利,不要说一个
营,就是一个团作为诱饵牺牲掉他也不在乎。只是那些身在局中的士兵在乎。
祖可法深通兵法,他已经发现坏了。
开荒团强大的炮火没有体现出来,对面的骑兵已经穿越了火线冲过来了。
没有其他团的火力支援,没有师部火力支援,更不要说军部那震地动天的重炮了。
“弃子!”祖可法忽然明悟了。他们是示敌以弱的棋子,进入了可弃序列。
祖可法忽然有了普通士兵的悲哀。
普通士兵不是你勇猛了,武艺高强了就能建功立业。这里还需要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运气。
因为主将为了获得胜利,经常会有攻有守,有取有弃。万一你运气不好,进入了被弃序列,那还谈什么建功立业?只能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就在火枪响起的时候,祖可法回头看了一眼祖大寿所在的方向。
祖大寿不会不知道他们团是诱饵,可一样把他放在第一连。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说法呢?原来的连长可也是自己养父祖大寿的嫡系。
不对不对,自己养父很看好自己,怎么会弃了他?
祖可法忽然脑海里闪现了那句诗: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对,弃子不是死子!
祖
可法恍然大悟:弃子战损率高些,可是不等于都会死。养父是要把他丢在战火里锻炼。哪块好钢不是千锤百炼出来的?
自己虽然二十刚过就晋升了少校,可是李胜义也是二十多岁,已经是少将了。成名需趁早,养父年过四十,上进机会不大,以后要看自己了。
眼看开荒团以后要开辟西线战场了,这个舞台够大,自己也有机会成为一名青年将领!
想一想自己有一天可以独领一军,李易总司令会亲自命令他:“祖可法,这一战你来指挥。”那该是何等荣耀?
祖可法瞬间热血沸腾,紧握住手里的枪。
现在还不需要他来射击,现在需要的是他的指挥。
一百五十米,可以打出十一拨弹雨。
开荒团的速射应该是这个世界射击速度最快的。每一个人轮到自己射击的时候,都是左脚跨前半步,沉肩松肘,保持枪支发射朝向正前方,枪口略微抬高,然后激发。
至于说瞄准,集体速射需要的是阵型和速度,和瞄准无关。
每一个人射击后,必须横向向左跨出,让开射击通道。
开荒团在这一项上要求极其严格。就算中枪了,只要人没马上死,还能行动,那就必须让开射
击路线。能活动的普通伤阻碍射击,是要送军法处的。
这看似不近人情的规定保证了射击速度。毕竟这个年代无论中枪中箭,一击毙命的时候很少。
敌人没有射箭。用弓箭和火枪兵对射讨不了好,还不如一鼓作气突入步兵方阵肆虐。
不时有战马嘶鸣倒下,骑手被践踏惨呼。硝烟中祖可法一样能嗅到浓重的血腥气。
开荒团的队伍完全成了一架循环射击的机器,每个人都在依照训练已久的动作机械行动,射击、让开枪声轰鸣,硝烟笼罩住阵地。
祖可法凭感觉,也知道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骑兵倒在了冲锋的路上。看来敌人的骑兵完全不知道拉开间距减少伤亡。
这种密度很大的集群冲锋,冷兵器时代效果最好。不仅可以互相遮挡箭雨刀枪,还可以通过前仆后继杀开血路。
可是面对射击速度快了许多的火枪,这种冲锋模式只能让对方弹无虚发,不断倒下的战马又会妨碍其他战马的速度。结局就是明明只能打出十一轮射击,结果硬是多打出了两轮射击。
祖可法也是狠人,马蹄溅起草屑沙土都喷在脸上了,他还没有下令转成接触战模式,硬是挺到敌人
战马把第一排战士撞得飞起,才进入肉搏战。
但正是这最后两轮抵近射击,对敌人伤害最大。二三四营按标准教程射击十一轮转入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