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严勇情绪激动,陆新安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不急在一时。”
严勇哽咽道:“你不知道,师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去年还在大明的福建水师,混一天是一天。大明朝廷算是窝囊到家了,不光怕西洋鬼子,东洋鬼子也怕。直到加入开荒团,碰上李师长,才让我活得扬眉吐气。”
陆新感叹道:“现在日本这个东洋鬼子,不跟在西洋鬼子后面,借个胆子也不敢挑战咱开荒团。真是想不到我中华民族也有如此威风的一天啊。就是这次吃的亏有点大。”
严勇道:“打仗总是有胜有败,咱开荒团一直所向披靡,就有些懈怠了。我不敢说司令指挥有误,可我们海军,靠的是舰炮,靠的是操船,海战才能发挥我们特长,让我们登陆朝鲜庆尚道,再镇守那里,这是扬短避长,真的好像是司令安排错了。 ”
陆新道:“我不懂打仗,不过我看过李胜智军长指挥他的部队操演,很厉害的样子。换做他们,就算雨夜用不了火枪,恐怕这些棒子也讨不了好去。”
严勇赞同道:“可不是,我看过他们演习结阵拼刺刀,就算我这样的武艺,同时对上几个精锐士兵,命也会交待给他们。听说李胜义军长的兵更是训练有素。昨夜换做是他们,这些棒子就是找死。”
陆新道:“我在上海港见过李胜义的警卫团,那些战士,看着就杀气腾腾。”
严勇道:“那你看的还是表面。听说辽东陆军都是骑兵,行军神速。咱们甭说马,连头驴都没有。警戒范围就放不开。不然也不会被棒子们钻了空子。还有陆军配置各种火炮,迫击炮更是布置到排。我们炮是比他们多,口径也比他们大,可是都在战舰上,挪不下来。在海上战死我认,陆地上死了许多弟兄,窝囊!所以
我才觉得司令把我们用得不是地方!”
陆新道:“慎言!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司令也不是神仙啊。其实看到司令的错误,我才觉得司令是一个正常的人。不然总觉得司令多智近妖。你不知道,没有司令的指点,咱们这蒸汽船,也不可能这样快下海。”
两人说着不足为外人道的话,一会儿日已偏西,终于慢慢没入大海。东边暗蓝色的天海交接处,开始浮出一条亮线,慢慢的,一轮硕大的满月,从海中钻了出来。
严勇定定的看着圆月道:“ 日月周而复始,人也生死轮回,说不定下一世咱们和师长又碰在一起做兄弟呢。”
陆新见严勇又要沉浸到悲伤状态,赶紧岔开话题道:“看到这月亮,就想起我小时候把张九龄的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的生,写作了升,被老师重重的打了手板。那时我就觉得,应该是海上升起明月才对,今天才知道,张九龄用‘生’多么形象,月亮真的像是大海孕育诞生的。”
严勇道:“你就是个工匠!说得文绉绉的,装什么书生。”
陆新道:“工匠咋啦?不瞒你说,我还真参加过科举。就是喜欢这机巧玩意儿,得了司令的青眼,才专职研究这蒸汽船。诶呀你看,他们又追上来了。”
严勇回头向北方看去,远远的黑压压一片,一串串灯光连绵,正是敌人的庞大舰队。过了急水荡,已经转向西行,几国的战舰可以借助南风,自然增快了速度,又赶了上来。
严勇站起身道:“追上来好,我先给他们来个狠的,让他们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欺侮的。”
陆新道:“你有什么办法?”
严勇道:“咱也有炮,迫击炮!现在海上风不大,趁着稳便,用迫击炮揍他们一顿。刘铁山有十六门迫击炮,咱们从东岗炮台
还撤下来10门,他们现在编队这样密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26门迫击炮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说着走下瞭望台,找刘铁山去了。
五月十六日夜晚,是世界战争史载入史册的一晚。从这一晚起,蒸汽战舰正式登上战争舞台,风帆战舰无敌大洋二百年的历史结束了。
雷索无论如何想不到,他们随便揉捏的怪物船,会突然发威,给他们造成巨大伤害。
常言说十五月亮十六圆,真是如此。一轮巨大的圆月,爬上东天,那月色并不皎洁,而是泛着血红,仿佛残阳一般,把大海映照得波光粼粼。
实践号甲板上很忙碌。
实践号现在有东岗炮台的400人。这400人中,有一半是精通火炮的炮手,无论舰炮还是陆战普通火炮,样样拿得起放得下,不然李胜石也不会让这些人操作炮台重炮。
现在严勇把他们都集中在一起,操作二十六门迫击炮,准备给五国联军一个迎头痛击。
月色无论多明亮,和太阳光也不能比,这对测距是个难度。可这些都不是问题,二百多艘战舰,排着密集阵型,向那一片海域覆盖就是。
丁大眼是负责炮击的指挥官。
丁大眼是开荒团第一神炮手曹远的徒弟,当年被李胜广从李胜义部拐走,如今也熬上了营长。可惜他的战舰也被烧毁,成了无家可归的人,只能上了实践号。
严勇指着在甲板散开的迫击炮问道:“老丁,用这迫击炮打战舰,你有把握没?”
丁大眼道:“没试过。您也知道,咱们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