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冲刷着她的眼帘,使她看不清眼前的人的面容,眼泪混合着雨水在脸上肆意流淌,一时之间,心中生出一股悲切之意。
身旁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挽着她的腰身将她给带到了车上,还小心的护着她的头,将人给扶进车之后,男人关了车门自己从另外一边进入车里,宁羽嫣迷迷糊糊地坐在车里,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和泪渍。
车内的沙发突然凹陷了一下,她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却看见了一个男人莫名熟悉的侧脸,当他微笑的转过来的时候,宁羽嫣这才发现原来是好久不见的奕远。
自从上次和戴翰池打过一架之后,她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奕远了,此时再见却是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之下,她不禁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谢谢你,奕远……不过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奕远常年挂着淡淡微笑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变化,说出来的话也十分令人感到暖心,半开玩笑半担忧地说道,“我开完会正巧路过罢了,没想到却在路边捡到了一个小可怜,幸好我的视力还不错,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小可怜是你。”
没想到
这么久不见了,奕远不仅没有尴尬,反而还像从前一样喜欢和她开玩笑,宁羽嫣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时渐渐放松下来。
她低垂了目光,掩盖住眼中的受伤之色,不想让人发现她的脆弱,摇了摇头,自嘲道,“这么说来,也还真是巧,我刚下车天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果然连老天都在跟我作对。”
奕远侧过头看她,眼底散发着令人看不清的光芒,语气却是十分温柔的,“对了我还没问你呢,怎么半夜了一个人还跑出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在他的印象中,宁羽嫣不像是一个这么晚了还会出来的人,他眼底光芒一闪而过,快得让人难以看清,难道说,又是跟戴翰池有关?
车在不紧不慢地行驶着,司机就像一个自动隔绝了他们俩的屏障一样,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在安静的开着车,在奕远问过这句话之后,宁羽嫣却沉默了,车内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但是她不是故意想把气氛搞得如此僵硬的,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从何开口,难道她要对着另一个男人诉说,戴翰池又背叛了她和江婉玲依旧缠绵不休,可是她又能站在哪
个角度说这种话呢?毕竟,现在的她,要硬说同戴翰池有什么关系的话,也只是上下级关系罢了。
她没有资格像个被抛弃的人一样到处抱怨,所以她开不了口回答这个问题,远奕看出她的沉默,不由得眉头紧锁,却也没有再强迫她,只是低声的轻笑了一下。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毕竟有些事情,就算是朋友之间也不一定能够坦诚相言,没事我理解你。”
不论任何时候,奕远都是这样默默的站在一边,她受伤了他会上前安慰她关心她,如果她不想说的话他也不会勉强,人生能得这一知己好友,宁羽嫣觉得自己很是幸运。
“其实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的玻璃心在作祟而已,现在想通之后,觉得自己是有点稍微的敏感了,可能是天气的原因吧,突然让我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远奕朝她眨了眨眼睛,“你这样想就正确了,我还打算安慰你一番呢没想到你却自我调节了,居然不用我出手,顿时有一点小小的伤心,你要不要反过来安慰我一下呢?”
不得不说,远奕真是一个调节气氛的高手,三言两语就将宁羽
嫣逗得破涕为笑,而且还不会刨根问底的追寻她到底为什么哭泣,像一个绅士一样十分体贴入微。
宁羽嫣摇了摇头,已经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来了,她叹了一口气,“奕远,像你这样的人是不需要我来安慰的,说到底,你经历的东西没有我多,所以将一切都看得很开。”
然而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却殊不知奕远刚才嘴角还噙着淡淡笑意,听闻她说完这句话,嘴角的笑容顿时遗失得一干二净,眼底散发着莫名的情绪,与平时的他大相径庭,只不过这一切宁羽嫣根本就没有发现而已。
片刻之后,听到身边的人不再说话之后,宁羽嫣但过头去看着发愣的人,疑惑地喊到,“奕远,怎么了?”
仿佛像被惊醒了一样,奕远这才回过神来,转过头两人视线相对,他恢复了脸上的笑容,“没事,不小心走了下神而已。”然而看着宁羽嫣的脸色,顿时紧张了起来,皱着眉问道,“羽嫣,你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差?”
说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来,为她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水渍,动作十分轻柔,仿佛像对待一个一碰就碎的
瓷娃娃般一样,面对他的靠近和温柔的相待,宁羽嫣感到不适,连忙从半空中将他的手中将手帕拿了过来,尴尬道,“没事,可能刚刚淋过了雨所以看起来脸色有点差,我自己来擦一擦就可以了。”
她胡乱的用手帕在脸上随意的抹了抹,然而奕远的手却并没有收回,也没有收回身体的想法,他眼底流淌着淡淡的担忧之色,几乎十分强硬伸出手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感受到手底下十分灼热的温度,顿时揪起了心。
“羽嫣,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发烧了?这额头烫的都快可以烤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