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时萧伯在训练
他了。
一个工作做完,通常不给他休息的时间,立马布置双倍的工作。
策划案的难度越来越高,工作量也越来越大。
“时家家族庞大,企业内部的事繁重,我希望你可以在三十岁之前挑起这个担子。”
时安瞳孔一滞:“父亲!”
时萧伯都是三十五岁才坐上家主的位置,他怎么可能比得上自己的父亲?
父亲在时家历代家主谱上,已经是神话般的存在了。
“我对你严格,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尽早掌握时家。”
时萧伯又说,“念念能在我走了之后,还能有一个让她放心依靠的靠山。”
“你的资历并不算优渥,但你是念念的亲生儿子,她更喜欢你,以后也能更加依赖你。”
听到这里,时安才算明白父亲的意思。
他不算天资聪颖的那一类人,但父亲名下有几位打小培养的接班人,他们都极具经商头脑。
父亲最终还是选择栽培他,并不是因为他是他的亲儿子,而是因为母亲爱他。
父亲爱母亲,所以想在自己走后,留一个强有力的靠山给母亲。
“父亲,您还年轻,不需要这么早就……”
“你只需要努力提升自己。”时萧伯打断他的话,“如果在二十五岁之前,你坐不上公司总经理的位置,我会换掉你。”
时安心里明白。
他坐不上那个位置,就表示他没有那个实力。
父亲不放心将母亲交给他,也就会选择另一位能够照顾母亲余生的接班人。
“父亲,我会努力的。”
时萧伯从椅子上起身,“你可以走了。”
书房的门从屋内打开,时安看过去的时候,就望见时萧伯朝主卧走去的背影。
父亲做任何事都不积极。
唯独见母亲,他片刻都不会耽误。
—
时萧伯是在六十三岁那年,刚好时安二十五岁成为fa财团执行长那一年去世的。
病逝。
出殡那天,下了好大的雨。
家主葬在时家内墓,不在公墓。
时安撑着伞,牵着时念的手站在人群最前方,看着时家的入殓师按照规矩将棺椁下葬。
雨越下越大,砸在伞上,仿佛要将雨伞砸穿。
时念定定地注视着墓碑上男人的照片,是他年轻时候的照片,与她记忆里爱他的样子一模一样。
时萧伯病危后并没有住院,而是在“天堂别墅”治疗。
他去世的晚上,与时念说的最后一句话:“念念,我给你培养了一个优秀的儿子,他会照顾你后半生。”
从二十岁到如今的四十八岁,时念在最美好的年华里爱上时萧伯。
她爱了他多久,同样也恨了他多久。
爱他,所以在喝下成分不高的巴拉利药剂后配合医生接受治疗,捡回了一条命,因为不舍得他跟着她一起死。
恨他,所以没再跟他说一句话,笑都没给他一个。
“四叔。”
安静得只有雨声的墓地,响起女人清脆细小的声音。
从未听到过母亲说话的时安,在听见时念这句“四叔”那刻愣了神,他怔怔地低头看着时念。
她眼角有泪,“四叔”二字还挂在她唇边。
今天也是下雨天,可是不再有人抱她,她的鞋湿了,衣裙也都湿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