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来之前,想过会看见诸如此类的场合。毕竟时萧伯如今的地位和权势,即便知道他已婚,赶着往上送的女人也是大把。
想到过会看见,但时念没想过,看见的那一刻,她心里会那么不舒服。
像被一根尖锐的针扎了一下,每一个细胞都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片刻的功夫就传遍了全身。
时念转身要走,却没想到踉跄了两步,一不小心与刚路过的服务生撞在一起。
服务生手中端着的酒盘往她身上倒,五六杯香槟红酒都泼洒在她身上。
“对不起小姐!”
“实在是对不起!”
服务生不停地道歉,时念低着头拨弄裙摆,但已经无济于事。
她的头发也被酒打湿,整个人显得狼狈落魄。
周围人的眼神也被这一个荒诞的场景吸引过来,落在时念身上,都是些鄙夷、轻蔑的目光。
“去把衣服换了。”
脑袋上方传来男人熟悉的嗓音,时念抬起头,就看见时萧伯站在她身旁。
他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裹在她身上。
可是他却低头对她说:“丢人。”
原以为他是过来替她解围,至少给她一个安慰。没想到,他与宴会厅里的宾客一样。
不,他比宴会厅里的宾客更伤人。
旁人都是陌生人,看一眼热闹就过了。
但这个男人是她法律上的丈夫,是她儿子的父亲,她心里还在乎的人。
时念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她点了点头,“对不起,我下次准备好了再跟你一块儿出门。”
“时董,这位是你太太?”有位男士走了过来。
当初她与时萧伯那场婚礼轰动一时,但北欧的新闻媒体并没有报道,只有前来参加婚宴的人才见过她。
加上敬酒的时候她喝得比较多,早早离了场。
来到婚宴现场的宾客,也有差不多三分之二没见过她这张脸。
众人只知道时萧伯已婚,有一位太太,但却不知道她长相如何。
时念抬头,否认了男人的话:“朋友而已。”
时萧伯都觉得她丢人,她怎么还能在他朋友面前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子,那不就让他更丢人了吗?
“我先去换衣服了。”时念转身离开了宴会厅。
周围的人从两边排开,纷纷对她有了礼貌的恭谨,只因为时萧伯替她解了围。
注视着时念身影消失在宴会厅,时萧伯都没把视线收回来。
朋友?亏她说的出来。
“是什么朋友关系,人都走了还能让时董收不回眼神?”身旁的男人打趣道。
时萧伯:“夫妻关系。”
男人咋呼,惊讶道:“时太太?”
“嗯
。”时萧伯大方承认。
男人不禁往时念离开的方向多看了几眼。
这几年期间,时萧伯参加任何宴会,但凡有女人搭腔,他都会以“已婚”的理由拒绝异性接触。
圈子里的朋友时常与他开玩笑,说他家里那位管得严,导致时董不敢在外造次。
今天晚上时萧伯倒是坐在那一众名媛之间,大家还以为他要破格了,没想到宴会厅里还坐着时太太。
但是,时萧伯和时太太似乎在吵架啊。
—
包厢内。
唐德送了一套全新的礼服,时念进包厢更换。
她将已经脏了的衣服扔进垃圾桶,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发和裙摆。
看着镜中的自己,时念还是想起了在宴会厅里,时萧伯低头评价她的那句:“丢人。”
确实够丢人的。
时念收拾好情绪,从包厢离开,唐德还站在走廊上等。
“太太,您要回宴会厅吗?我给您带路。”
“不去了,我先回家吧。”
“太太您只是无心之举,宴会厅里不会有人拿异样的眼光看待您。”
时萧伯不就是拿异样眼光看待她吗?
“你叮嘱萧伯少喝点酒,如果局会散得太晚,就让他在酒店好好休息。”时念关切了句。
她进了电梯,按了楼层。唐德并未进来。
电梯徐徐往下降。
独自
一个人在电梯里冷静了许久,时念恢复了些理智。她今晚本来就是为了迎合时萧伯,让他跟她回家的。
她现在自己回去了,时萧伯肯定不会回天堂别墅。
只是被他嘲讽了一句,她何必这么玻璃心呢?
时念按灭了通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按钮,重新按了宴会厅所在楼层。
再次回到宴会厅,周围人的目光似乎格外礼貌恭顺,有些人走到她面前,还会往后退两步,给她让路。“……”
时念无心理会这种细节,她一门心思都放在时萧伯身上。
进入宴会厅,女人的目光就在厅内每一个角落寻找,她找了近二十分钟,也没找到时萧伯。
“时太太?”
时念下意识转头,就看见先前她离开宴会厅时,走过来搭话的男人。
“您好。”时念礼貌问好。
“时太太您是在找时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