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私人医院。
三岁的孩子正躺在床上输液,就小点儿大,手背上满是针孔。
旧的针孔还没消退,新的针孔又扎了上来。
儿子生病,做母亲的心疼几万倍。
“时小姐,孩子的病没办法再耽搁了,建议您去市区的医院进行咨询,早日找到匹配的骨髓。”
“如果再拖下去,下一次孩子发高烧,就不是那么容易救回来了。”医生也叹了口气。
时念分娩的时候是在这家私立医院,他们前前后后看了这对温柔待人的母子三年。
也有些感情。
孩子打娘胎里先天性有着白血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都逆转不了。
坐在床畔的时念紧紧地握着孩子小小的手。
她点了点头,“谢谢。”
—
傍晚,小镇每家每户都亮起了灯。
时念抱着孩子,沿着小镇的街道往家的方向走。
年幼的孩子能感知到母亲的心绪,他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妈妈的脸。
“妈妈,安安听话,妈妈不要生气。”
“妈妈……”
孩子出生的时候就比较轻,从小就患有白血病,身体羸弱。
时念给他取了一个小名,就叫做安安,寓意平平安安,希望他能平安长大
。
“安安,妈妈没有生气。”时念握住他的小手。
她靠近他,亲了亲他的脸颊。
孩子很懂事,婴孩时期晚上从来不哭闹,生病了要输液,针孔插进手背也只是垂下嘴角,不哭出声。
他好像知道妈妈比他更难过,所以他总是想办法逗母亲开心。
乖巧得令人心疼。
“小姐您回来了。”吴婶在门口接她,“医生怎么说呀?”
时念抱着孩子从街头走到街尾家门口,胳膊有些酸了。吴婶将安安接了过来,替她抱着。
“病不能再拖了,要去市区的医院。”
“要去市区的医院啊。”吴婶瞪大了眼睛。
她从林温纶那了解了一些事情,就是说时念母子不能离开小镇,有人始终在找他们。
起初吴婶还不知道是谁一直在找。
直到半年前她看到一则北欧的新闻,上面是一位财阀集团的董事长,似乎是fa财团。
吴婶不懂这些集团公司,但她唯一知道的就是fa财团。
不说多了,只说北欧近两百年出生的人,但凡是北欧的公民,都会知道fa财团。
毫不夸张地说,北欧人脚下踩着的地,住着的房子,乘坐的交通工具,用着的水电,几
乎都是fa财团旗下的公司控股。
而那位董事长,就是时念的丈夫,安安的父亲。“……”
“时小姐,您要是去了市区,万一回不来怎么办呐?”
“骨髓没有那么容易找到,尤其是匹配率高的骨髓。”时念说。
她也是一个高材生,对于匹配干细胞骨髓这件事,在上学期间见过很多次。
十个陌生人当中,两两配对有四十五种不同的情况,然而四十五种内骨髓能够匹配成功的概率是00023。
也就是说,十万个人里面,也只有一对骨髓配对成功的案例。
这希望太渺小了!
“那、那找不到合适的骨髓,咱们安安……”吴婶急了起来。
她是看着孩子出生,照顾了孩子三年,感情也非常深厚了。
“我明天先去市区的私人医院看看。”时念打断她的话。
如果实在找不到匹配的骨髓,那她就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找时萧伯。
父母跟孩子骨髓的匹配率很高,最高的还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之间的骨髓。
—
翌日。
时念戴着一顶渔夫帽,打扮朴素。
她乘坐大巴从小镇出发,用时两个半小时进了北欧市区。
时念就近去
了一家私人医院,她挂了号,将安安的骨髓数据单给了医生。
“请问,在您医院的骨髓数据库找匹配的干细胞,大概需要多久?”时念礼貌恳切地询问。
医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穿着打扮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家庭的妇人。
在西方国家,发烧进私人医院都要花一大笔钱,更别说做骨髓移植这种大手术了。
医生自认她付不起医药费,于是敷衍道:“三个月到五个月不等,别抱希望,骨髓很少有能够匹配成功的情况。”
一个下午的时间,时念一共跑了二十三家私人医院。
给到她的答案,基本上都是这样。
“别抱希望。”
另一层意思就是,让病人自己看着办,能活就继续活,否则就只能死了。
不行!
安安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他才三岁。
他那么懂事那么乖,一定不能死,时念绝对不会让他死!
就在时念打算去下一家医院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吴婶打来的电话。
“时小姐不好了,安安又发烧了!”
“我已经抱着他去了小镇街头的诊所,医生正在给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