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想起这辆车的主人是时萧伯的时候,她看见唐德从驾驶座下来,打开了后车座的门。
随后映入她眼睛里的,是从后车座走下来的时萧伯。
距离隔得有些远,她看不太清时萧伯的神情。但她总觉得他周身有些冷,一身黑色的西装,仿佛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林温纶看了眼远处的宾利车,又低头看目光停滞的时念。
她始终盯着那位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林温纶不禁问:“时念,你认识那位先生吗?”
给林温纶解惑的不是时念本人,而是朝他们这边径直走来的时萧伯。
时萧伯走上前便伸手握住了时念的手腕,将人往自己身前拉。
林温纶下意识也拉住了时念的手,“这位先生您做什么呢?虽然是晚上,但大庭广众之下,您这样做是不是不要合理?”
即便戴着眼镜,有那一层斯文表象的遮掩,都遮盖不住男人眼底
的阴寒。
时念察觉到时萧伯情绪不对,女孩连忙将林温纶的手松开,她朝他说:“林老师,这是我四叔。”
“亲属关系?”林温纶不免多问了一句。
时念点头,“他是我爸爸的亲弟弟,我四叔。”
林温纶警惕的神情从脸上淡去,他看向时萧伯,道了声抱歉,“不好意思,我事先不知道您是时念的四叔,多有冒犯请您见谅。”
时念推开时萧伯的手,推了次才将他推开。“你干什么!抓疼我了。”
林温纶站在一旁,自知有些多余。时念的家长多半是担心她夜不归宿,于是找了过来,那么他也没必要插手他们的家事。
林温纶:“时念,既然你叔叔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时念点了点脑袋,朋友口吻关切了一句,“林老师路上注意安全。”
林温纶应了声“好”,先一步进了一旁的直升电梯,去了游乐园的地
下二楼停车场。
男人走后,四周寂寥无声。
时念没有开口说话,同样时萧伯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在原地干巴巴地站着。
时念的视线落在一旁,并未去看时萧伯。而时萧伯却始终盯着她,目光尖锐冰冷,好像她做了莫大的坏事。
“不接电话,就是为了跟男人鬼混。”
他语调冰冷,带着明显的审判意味。
说的是陈述句,并非疑问句,是直接给时念扣了一顶帽子。
女孩连忙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花了十三秒针开机,随后便看到五通未接电话,是两个小时内时萧伯陆续拨打的。
糟糕,她玩了所有的游乐设备后吃了晚餐,便去了音乐会场。
气氛太high,她忘记手机关了机。
不过,她即便没有接电话,他也不该给她扣莫须有的罪名。
时念转过头看着他,“我没有接电话是因为手机关机了,我跟林老师只
是出来玩,你说话不要太难听。”
唐德已经退到几米外了。
在开车来的路上,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渗出了冷汗,车厢里的低气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四爷很担心时念小姐,生怕她一个人在外发生什么危险。
结果到了游乐场,直接目睹时念小姐与另一个男人并肩同行,二人有说有笑,那画面像极了一对刚恋爱的情侣。
四爷能不生气吗?
现在时念小姐该做的,就是解释一下自己与那位先生的关系,然后再抚平一下四爷的逆鳞,男人也是需要哄的。
而不是跟四爷对吵。
可是,照目前的情况来说,时念小姐选择的是后者——跟四爷对吵。
看来,又要吵架了。
唐德只好默默地退到一边当隐形人,千万不要牵连到他。
“林老师?什么时候勾搭上学校的老师了?”
时萧伯说话真的很难听,时念倔强地瞪了他好几
眼,迈开腿绕过他就大步往前走。
还未走一步,胳膊就被时萧伯抓住了。“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不关你的事。”时念推他,怎么推都推不开,他遏制在她胳膊上的手力气很大,拽得很紧。
“时念,不想让他被辞退,你最好端正态度。”
他威胁她。
他是北欧大学的校董,fa财团又是北欧大学最大的投资方,时萧伯能轻易让几个学生退学,当然也能辞退掉一个还未正式上课的教授。
时念不能连累林温纶。
可是她就是不服气,不甘心!
凭什么他可以跟宋青春夫妻成双成对地谈工作,参加局会,而她与林温纶来游乐园玩一下,就要受到处罚?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你有什么资格插手我的私事,干扰我的朋友?你的私事我都没管过,你又凭什么管我的?”
“我跟谁一起玩,与谁交朋友,都不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