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不怕吗?她也只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孩子,还是个从小被保护得很好的公主。
被裴金然踩手,被一群男人撕毁衣服。在面对男人们的围攻时,她内心该有多恐惧,这是常人想象不到的。
原本还想趁机教训她两句,结果时念哭得伤心,时萧伯的话到了嘴边也没再说出口。
不但没说出口,反而还本能换了一套话。“哪里疼?”
应该是右手疼。
医生说她的食指和中指的骨头受到了压伤,尤其是食指,有一节指骨有裂痕。
另外手指的淤血比较严重,有一部分淤血都汇聚到了指甲。这是被人硬生生将手指踩到血肉模糊,踩出了血。
见时念不吭声只是一味地哭,时萧伯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以为她就是疼。
毕竟时念很怕疼,往昔磕破点皮也要哭几嗓子,等着时居安去哄她。
时萧伯轻轻握住她的右手手腕,低下头对着她那只被纱布缠得像粽子的爪子吹气。
“很疼的话我让医生过来瞧一下。”
时念缠着他,他压根动不了。想起身将她放在沙发上,女孩不撒手,不肯从他身上下来。
时萧伯无可奈何,又重新坐下。
约莫十来分钟,时念哭
累了,终于吸着鼻子“嗯嗯”地降了哭声。
女孩慢慢探出脑袋,一双眼泪望着他,说话还有些哽咽:“……四叔,我受伤了,你不会打我吧?”
搞半天她哭了这么久是在提前博取同情了?
他确实说过,若是她敢二次从天堂别墅逃走,他抓回她后掐死她。
“为什么不打你?”时萧伯故意吓她,“因为你我和三房的关系差了,我还动用了人力物力。”
“你既然想走,怎么不干脆利落一点,还打电话让我去救你?”
她受着伤,他也要和她算账吗?她今晚已经被人欺负得够惨了,衣服都被人撕碎了。
“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给你打电话呜呜呜……”时念又哭了,“……是因为我只记得你的号码四叔……”
时居安与唐英茹的号码她也记得,可是她的父母不在了,他们的电话也无法再接通。
身处时家庄园那时那刻,时念大脑都是空白的,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时萧伯一个人。
有些好笑。
明明想要逃离他,可真正到了危险关头,能保护她的偏偏就只有他一个。
“不要打我……四叔不要打我……”
时萧伯抬起手,时念立马闭上眼睛
,还用左手挡住自己的脑袋。
男人无声笑了一下,将手掌放在她的脑袋上,揉了几下她的头发。
没被打,时念小心翼翼地将眼睛睁开。
“上一次逃跑是为了跟威尔森私奔,那么这一次逃跑是为了什么?”
时念:“!”
她并没有要和沈回想私奔,也从未想过和沈回想私奔!
“上一次去伦敦,我不是要和他私奔。我只是……”
不是私奔?
“只是什么?”
时念话到了嘴边又没敢说出来,她偷偷地看了一眼时萧伯,抿了抿唇还是不敢说,她怕他生气。
“说。”时萧伯要她说清楚。
被他命令开口,时念只好大着胆子怯怯地说:“我只是想离开天堂别墅,离开北欧去过自己的生活。”
“在别墅里少你吃穿了?”
“没有!”时念立马摇头,物质生活这一块,时萧伯对她很好,厨子都是她在二房聘用的那位。“我只是……我是……”
时念低下头,“……我只是很怕你,很害怕。”
能让人害怕,说明自身具有一定的震慑力。可是吓着时念,吓着自己养着的乖宠,时萧伯没感觉到满足感。
“我又没打过你。”
“你是没有打过我,但是
你凶过我。”时念抬起头,对上时萧伯的眸子,即使是隔着眼镜片,她也畏缩地立马垂眸。
“我什么时候凶过你了?”
时萧伯承认自己不爱说话,私下里神情比较冷淡,但他是个有文化素养的男人,不会轻易去凶一个女人。
对于时念,他自认为态度已经够好了。若说凶,他今晚持枪进入时家庄园,这才是他表现在脸上的愠怒。
除此以外,他就没对人发过火。
“你一直在凶我啊!”时念控诉他的反问句。
明明一直对她冷言冷语,偏偏这时候还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质问她。
时念干脆与他细数:“你说是我设计你,让你中了圈套,所以你要报复我,这些话是你说的对不对?”
这些话的确是他说的,时萧伯点了一下头。
他承认了,时念便接着说:“你不准我出门,不准我和别人联系,强势地禁止了我的行动和人际交往,还中断了我的学业,是不是你做的?”
时萧伯又点了一下头。
时念:“你总是阴晴不定,我每次都要去猜你的心情好不好,怕你生气,怕你生气的时候欺负我。”
“欺负你?”时萧伯笑了,男人这次是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