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我,是因为我欠骂。”时念低着头,“你去伦敦,让他听墙角,这件事做得很光彩吗?”
“你羞辱我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羞辱他?我知道你恨我,想报复我。我只有他了,你就把我最后一点希望都掐灭。”
“你只有他了?”时萧伯冷哼。
“难道不是吗?”时念抬起头,一双猫眼流着泪,泪光背后又有那么几分坚毅。
被踩进尘埃里的花,在枯萎的最后也想有反抗的力气。
“他是和我爸妈一样,清楚记得我生日的人。我的每一个爱好,习惯他都知道,甚至他会投我所好,明明我从来没让他这样做过。”
“这样迁就我顺着我的人,只有他和我的父母。爸妈去世了,我就只剩他了。”
时念的眼泪不受控制落得更凶了,“那天他在订蛋糕,背着我加班加点拖地端酒水两个月才赚到的钱定制了一条手链。”
“他是要在6月18号那天给我过生日的,可是15号那天你把最肮脏的我呈现在他面前,你成功了。”
“我生日的那天是躺在这场床上昏迷中度过的,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会心疼我的人,也被你如愿折杀了。”
6月18号那天是她的生日,
时萧伯还真不知道。
他从来不记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他自己的生辰他都忽略掉。
即便这样,时萧伯也没有退步的意思。
他看着她,冷漠道:“活该。”
他说她活该。
时念低头不语,往昔那份公主棱角,被时萧伯消磨得差不多了,她已经不懂什么叫做反抗。
因为反抗无效,久而久之就不愿意费力气去反抗。抗拒一次,还会被惩罚得更惨。
“我知道今晚我去捡手链的事情被外人看到了,导致你在宴会厅面子受损,是我的错。”
“你生气也是应该的,是我做的不对。你可以明说要我怎么做才能消气,你吩咐下来,我都会去做……”
“我不敢忤逆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
时念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后面几乎听不见了。
就在时萧伯察觉到她不对劲时,视线中站在那的女孩忽然倒了下去。时萧伯眼疾手快地站起身抱住了她,她身子很烫。
远比屋内的墙暖烫得多。
她发烧了。
—
林医生冒着大雨来了天堂别墅。
“四爷,已经给时小姐输好了液,两个小时左右应该能退烧了。”
“有劳。”时萧伯又吩咐:“唐德你带林医生去
客房休息。”
时念发烧还未退,林医生今晚得在天堂别墅住下,随时看顾时念的情况。
“林医生您跟我来。”唐德提起林医生的医药箱,领着林医生往门外去了。
时萧伯将床头的睡眠灯关了一盏,只留着一盏。
他又给时念掖了掖被子。
女孩的脸颊红扑扑的,是体温太高导致的,高烧不退。
时萧伯将视线从时念脸上收回来,他拾起摆放在床头柜上的残破手链,这链子是在时念那堆衣服里找到的。
也是她今晚冒着大雨在酒店楼下的小巷,打着手电筒捡回来的。
微凉的银色链子被时萧伯捏在手里,他仔细端详了这链子几眼,并没什么特别之处,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
大概稍微特别一点的,就是手链的尾部刻了一个“念”字。
生日礼物。
时萧伯再次看向躺在床上睡得很乖巧的女孩。
真是一个娇气的女孩,二十来岁了,还要过什么生日,还需要生日礼物。
—
时念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她脑袋昏沉得厉害,四肢无力,手背上还有一个明显的输液针孔。
“小姐您醒了?”小保姆拿着热毛巾进门,见时念醒了,很是惊喜,“您感觉身体怎么
样了?我去叫林医生过来。”
时念还没来得及和她说一句话,小保姆就已经跑出了门。
女孩从床上爬起来,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
像是想到什么,时念掀开被子就往床下跑。跑到主卧厅里,发现昨晚她站着的地方,理应摆着她那些脏衣服的位置干净如新。
她那些衣服都被扔了?!
那么她小心翼翼收捡在口袋里的手链!
就在时念要跑下楼追问小保姆有关她晚礼服的问题时,女孩的余光被床头柜上摆放着的手链吸了一下。
她停下脚,顿了几秒钟后才朝床头柜走去。
手链没被一起扔掉,谁帮她收捡在床头柜上的?小保姆吗?
时念将那断成两条的手链拿了起来,小心地放在手心里握了握。随后走到梳妆台前,将这两条断掉的链子保存在一个小盒子里。
“是的小姐醒了,林医生您赶紧去瞧瞧吧。小姐昨晚四五个小时都没退烧,退烧后又睡了这么久,我实在担心。”
主卧的房门没关,小保姆的话从走廊上传了进来。
时念转过身便看见一前一后进门的林医生和小保姆。
时念:“我只是头还有些晕,是睡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