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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树叶借着月光,将影子落在地面上。
林时音的呼吸声逐渐平稳绵长,感觉着怀里的人完全熟睡后,薄承御才睁开眼。
房间内昏黄暗沉的睡眠灯亮着,用着那点光,薄承御低头细看怀里的女人。
她睡得很安静,十分乖巧。只是唇角平平,没有白天里那抹淡淡的礼貌的微笑。
薄承御偏过头,看向不远处橱柜的方向。
他见到她下床去吃药。
那个药瓶他见过,装维生素的。出国度假四余月,他见她吃过多次。其中有一次被他撞了个正着,她便解释了句:这是维生素,我的身
体还没好全,就让医生开了几瓶。
林时音本身带有低血糖症状,被绑架后虽然痊愈了,但底子也比以前差了不少。
吃维生素很正常,所以他也不曾怀疑。
但今晚……
他才从她身体里出来,她就急着下床去吃维生素。依稀是倒了三颗,也没喝水就吞了。
什么维生素,要吃得这么积极?后一秒就去吃。
薄承御从商多年,心思缜密,疑心病挺重。
他有理由怀疑,那瓶并不是简单的维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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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林时音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身旁的床铺凉了,看来薄承御起床许久,大概去上班
了。
她的腰有些酸疼,坐起身的时候,林时音本能扶了一把腰,轻轻在腰肢上揉了揉。
忽然,一阵尖锐的刺疼涌入她的腹腔。
林时音猛地揪紧了被子,连鞋都没来得及穿,踉踉跄跄往洗手间跑去。
女人一双手抓着盥洗池两旁,弓着身子,整张脸埋在池子里,不停地干呕。
她身子单薄,这一阵呕,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从嘴里吐出去。
在看到池中几丝血红,抓在池边的两只白皙的手忽地收紧。林时音缓缓抬起头,因为过分的呕吐,她眼眶里盈了泪。
镜中的女人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嘴唇干涸,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血丝。
喉咙火辣辣的,满嘴的腥味儿。
望着镜子里的人,那一个瞬间林时音觉得那人有点陌生。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镜子里的人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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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见林时音下楼,韩婶放下手里的吸尘器,抬脚往她那边走去。
离近了,韩婶才发现异端,“太太,您脸色怎么这么差?”
林时音下意识摸了摸脸,牵强扯了嘴角,“脸色很差吗?可能是刚睡醒吧。”
下楼之前她铺了一层粉底液,理应盖住了苍白的脸色。
她本能左右环视了一圈,被韩婶看出
端倪没事,只要不被薄承御知道。若他知道她暗中服用避孕药,尤其是在备孕期间服用,他会生气,会很生气。
“韩婶,承御在家吗?”林时音试探般地问。
“先生去上班了。”
林时音松了一口气,继续往楼下走。“韩婶,我今天想去医院看看我妈,午饭就不在景园吃了。”
“早饭也不吃了吗?”韩婶跟上林时音,朝玄关走去。
“不吃了,没什么胃口。而且现在也不早了,都十一点了。”林时音在玄关换鞋,一面穿一面说,“如果承御问起,你就说我去了医院。”
“好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