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绝对没有下次。”
男子点头哈腰,还鞠了一躬。
官员见没事了,摆了摆手,便准备走了。
男子却叫住了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问道,
“官爷,麻烦再问一句,这悬赏的人长什么样啊,这纸上没画。”
官员窘住了,总不能说皇帝也不知道吧。
“呃”
见男子期望的眼神,官员也不好意思凶他多问。
“呃”
他突然想出了个绝佳的主意。
“这是圣上给你们的考验。任何可疑人员都有可能是间谍刺客。”
周围的人呼啦一圈又围了过来,七嘴八舌了起来:
“楼兰人脸和我大梁人脸长的像吗?”
“我听说楼兰人长得都是马脸小眼,眼神邪恶无比,天天竟干杀人放火的勾当。”
“我父亲去过楼兰呢!他说楼兰个个浓眉大眼俊俏的很呢!”
“你们猜猜楼兰平常都骑啥?他们不用马车!”
“啊?不用马车,那用啥?”
“兔子!楼兰那有比马还大的兔子!”
“哇塞!比马车大的兔子!成精了吧!”
“楼兰兔子遍地走!听人家说楼兰国王就是兔子精变的!”
“啊?一国子妖精啊?”
“可不是嘛”
讨论声越来越多,官员连说了三遍安静都没人听见,讲的故事还越来越玄幻起来。
官员只好使劲一挥马鞭,
“安静!再讲一句话扣一百铜钱了!”
马鞭破空声和一百铜钱的威力成功震慑住了所有人。
“本官去请示圣上要不要画一副楼兰人的相貌贴悬赏令上面。出来之前别议论了啊。都散了散了。”
官员将人群挥散后,坐上了马车。
今天是他第一天当官。
他从小到大还从来没走过这么多路呢。
揉了揉酸痛的额角,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明日让父亲大人去向皇上说说悬赏令上面画上楼兰人长相特征,抓不抓到间谍无所谓,但百姓不能连外面的人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啊。
这就是另一种教育上的无知。
教育还是要普及大众为好,不能光顾着有钱有势的王公子弟。
不然怎么可以选拔人材呢?
在他穿上官袍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是普通的公子了,他要肩负起一方责任。
他在心里立誓,他一定要做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刚刚那名嘴欠的男的的正蜷缩在角落里。
平心而论那男子打的并不痛,也都是收着劲打的,但他的心里还是伤心的发狂。
而那男子显然已经忘了那件不愉快的事了。
毕竟想了想,那兄台说的也对嘛,他确实不可能抓到刺客,他家也是真穷。
兄台可能只是嘴欠了点。
于是他不计前嫌的走过去,把手伸了过去,
“哥们,兄弟刚刚打痛你没?真是对不住啊。哥们,我请你喝酒去,当兄弟给你赔不是了!”
见男子毫无反应,只是呆呆蜷缩在那,他还以为男子没反应过来,便大手给他拉了起来。
那男的确实没反应过来。
他没想到真的会有人那么善良。
他今天就是恶劣地想找个路人撒气,见那男子那么开心,心里恶毒的想法就冒出来了,打定主意让他也不开心。
没想到
他突然抱着那男子哇哇哭起来。
那男子显然也慌了,还以为把人打咋样了,忙狠拍他的背,
“哥们,哥们,你还好吗?”
男子哽咽的说不出来话,最后只憋了一句,
“喝喝酒去。”
“啊好!”
男子见他那么难受,咬了咬牙,带他去了全京城最大的酒馆。
喝酒时话就多起来了。
原来那男的是搞蜀锦生意的,家业办的也挺大,而立才三年已经是全北梁有名的卖商了。
只是好景不长,混的太好招人嫉妒,他被几个同样的卖商套路了。
他年轻,阅历少,又喜欢直来直去,说话欠考虑,所以无意间得罪了许多人,被套路陷害时又被其他人踩了几脚,彻底爬不起来了。
那么风光的人一夜之间变成了人人喊打的穷光蛋,任谁也接受不了。
他喝的醉眼朦胧,
“兄弟,不是穷光蛋人人喊打,是我人人喊打啊。可我明明没”
那男子耐心听着,却没了下文,低头一看,发现他已经埋在桌上睡着了。
交了钱,不能把人往那酒馆一搁就走吧,他只好把他背回家。
他虽然穷,家里住的也破,却有一个很善良温婉的妻子和一个很乖巧听话的女儿。
妻子叫凤白芷,是他的亲梅竹马,他们已经在一起十二年了。
后来他和男人结拜成了兄弟,男人改了他的姓,说是他救了他,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他这一次要好好活。
那天男人本来想去跳江了结的。
他叫宋未临,男人改了姓叫宋若风。
再到后来数十年,北梁“宋氏蜀锦”威震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