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陆攀再讲出什么岔子就没有留的必要了。
皇上眸光渐冷。
打个巴掌再给颗枣吃他最为熟稔不过,但也要掂量掂量他配不配的起这颗枣。
在朝堂上宣布陆攀卸职是给众人一个警醒。
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到底是为谁办事。
谁是老大,什么是皇权。
他才是天下唯一的主人。
他要谁活谁就活,他要谁死谁就死。
他怕有些人得意的时间长了就忘了自己的皮是谁给的了。
但当然,惩罚的同时也不能让老臣寒了心。
不然以后还有谁肯为他忠心办事?
他又不想当光杆司令,万一把人都吓跑了,认为跟着自己这个皇帝干没前途没未来怎么办。
到时候逐渐演变成他最讨厌的植党营私。
比如
皇帝眸中闪过一丝暗芒。
丞相和户部尚书。
就这点雕虫小技他能看不出来?
那小动作别太明显了!
他当皇帝几十年了还能被几个年轻人忽悠的团团转?
楼珩还是太自大了。皇帝想。
今日的玉牌皇帝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觉得楼珩应该没有这个胆子来个篡位夺皇权。
所以他也就是敲打敲打,让楼珩老实点。
毕竟年轻人嘛,给太大的职位和权利会飘也正常。
但也要清楚给你这个权利的老子是谁。
能给,也能收回。
能让你飞天成神,也能让你入地狱当鬼。
皇上眸底神色暗沉,划过一丝狠辣。
楼珩要是再不懂事他就要着手另一只提线木偶了。
该选谁好呢?
“禀圣上,大理寺的人在那烧焦的男人怀中发现了暗卫扶青的令牌。且放在草丛里的酒有撒了鹤顶红的痕迹。我们推测是扶青和太子双双喝了毒酒后毒发身亡。”
“太子不是认识扶青吗?怎么可能?”
一位大臣插话道。
“有易容术可以改变。我们也调查过乞丐,乞丐窝里说以前从来没见过那个乞丐,是那天突然出现的。”
云泊简恭敬的回答。心里却隐隐不得劲。
判案多年的直觉告诉他凶手另有其人,但一切证据都指向了四皇子。
恰到好处的完美。好像一切都铺好了一样。
云泊简皱起眉头,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那火是怎么回事?”有人提出疑问。
“听厨房的下人说当天不知道怎的睡着了,醒来就发现厨房着火了。”
另一个大理寺的人回答道。
四皇子阵营的人站了出来,铿锵有声,
“那实是太巧合了吧,怎么偏偏那天晚上睡着着火了呢?连脸都烧焦了,凭什么断定是暗卫扶青?”
立马有人反对,
“那凭什么不是?令牌都在他身上了还能是谁?”
那大臣抿了抿唇,拿出了破釜沉舟的架势,
“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冤枉四皇子!还请圣上明查!”
没办法,他在四皇子身上投资太多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若四皇子倒台,他们全族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今只能放手一搏。
“请圣上明查?你的意思是我们大理寺判案失误了?”
在讲完前奏后就默默站在一旁陆攀拧紧了眉毛,突然发了话。
本来陆攀对这场没有硝烟的口舌战争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包庇四皇子的未必真心信任四皇子,同样口口声声痛骂四皇子的也未必真的觉得是四皇子杀了太子。
都是因为利益驱使不得不绑在了一起。
他不站队,也不想被拉入这趟浑水。
如今太子没了,朝堂纷争摩擦只会愈演愈烈,稍不留神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年纪大了,不想斗,也斗不动了。
所以他故意寻了个由头好让圣上“开除”自己告老还乡。
虽然用的方法不太光彩,但效果显著。
跟皇上跟了大半辈子,他太了解他了。
了解到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情会有什么结果,他甚至比皇上自己心里想的都明白。
今天说的那一番混账话看似失了皇家体面愚钝至极,实则是想让皇上放心:
他已经又老又蠢又糊涂了,不会再对皇上你有任何威胁了。
陆攀不是没有想过体面的退出风云诡谲曾也是他驰骋了大半辈子的朝堂,但他不敢赌皇上到底对他有几分怜悯。
如果自己主动提出年纪大了想辞官做一散人,估计剩下半辈子都得被监视到死,或者在某一天莫名其妙得了个重病不治身亡。
皇上的疑心病太重了。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句话陆攀如今深有体会。
想想自己这大半辈子活的也挺煎熬的。
但自古以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他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
现如今他好不容易熬过苦日子,可以去迎接子孙满堂花花富贵了,那蠢臣为了四皇子口不择言,竟然想把脏水泼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