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朝堂的氛围可谓是诡谲莫测。
所有朝臣都低沉着头,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子,大气也不敢出。
楼珩撩起一身墨白衣袍,作势要跪,又被身边的户部尚书时淮之扶了起来。
“秉圣上,臣并不识得。”
他垂眸,身形重新挺拔了起来。
那水墨涟山似的衣袍在一片火红的官袍中显得极为夺目。
那是圣上赐下独属于楼珩的殊荣。
面圣可以不跪,上朝不用穿官袍,天子祭山陪同左右。
单赐的府邸,单赐的名字,单赐的免死金牌,单赐的
楼珩在朝中的权势如日中天。
空气静默了两晌,锦衣卫握在腰边绣春刀的手收紧了。
“嗯朕信爱卿。”
皇帝呵呵一笑,将手中的玉牌拍在案前,沁出几分墨痕,
“开个玩笑罢了,爱卿不必紧张。爱卿的功劳和忠心朕都看在眼里。”
楼珩听此又要跪,这次被皇上拦住,
“好了好了,爱卿不必如此。朕都说了你不用跪,你这不是抗旨不尊吗?”
话语中多了几分打趣的意味。
见局面转晴,时淮之借坡下驴,有眼色的迅速跪了下来,
“圣上圣明,臣等愿为北梁肝脑涂地,誓死效忠圣上!”
字字铿锵慷慨激昂。
下一瞬,所有大臣不约而同跪了下来,
“圣上圣明!臣等愿为北梁肝脑涂地,誓死效忠圣上!”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皇上畅快的笑了两声,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而已,诸位爱卿怎么今日都如此紧张,不提了,不提了,平身吧。”
大臣们这才颤巍巍的起身。
心里不免吐槽:这是玩笑吗?这是玩笑吗?!搞不好今天人头就搁这了!他还要见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时淮之心里也捏了把汗,朝楼珩方向狠狠瞪了一眼。
楼珩怎么那么蠢?他找了个什么猪队友,连杀头物件都能乱丢?
锦衣卫的刀都出鞘了!
那么老长了!
割人头不得像割草一样顺溜。
时淮之越想越后怕,又瞪了楼珩一眼。
楼珩似乎完全没有收到时淮之的怨念,对上时淮之的眼神还温温柔柔的朝他笑了一下。
楼珩这人有时候想批评他吧,还怪不好意思的。
时淮之扭过头去。
皇帝清了清嗓子,
“三公主无碍便罢。公主府再重新修缮一座。泊简去调查怎么回事。陆卿,说说太子一案。”
事又扯了回来,陆攀重新站了出来。
“回禀圣上,太子在出事之前,曾领回过一个乞丐。”
“乞丐?”
朝堂有些骚动起来。
领乞丐干什么?
“京城许多百姓都看见了。说是乞丐受了伤,太子心善,带回太子府医治。”
“啊?”
大臣们惊的快合不拢嘴,时淮之拼命闭紧嘴巴捂住笑声。
太子心善??
见乞丐受伤好心带回府医治??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太子脑子被水冲坏了?
这么多字他单独都读得懂,放一起他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他要真有那么好心他时淮之出门被车撞死。
该不会是乞丐长的好看吧?
时淮之突发奇想。
哦,那他能理解了。
虽然太子府只有一位正妃,但整个朝堂谁不知道太子男女通吃玩的花样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圣上又不是多喜欢这个太子,太子的位置迟早要换。
毕竟皇子那么多,不急着立储。
太子死了没准皇上心里还了结个疙瘩呢。
时淮之越想越觉得乐,忍不住扑哧一声轻笑出来。
其实声音不怎么大,转瞬即逝。
但奈何朝堂太安静了,于是那笑声便精准的落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顿时,整个朝廷的目光朝他看来。
时淮之:他再也不会微笑了。
他也不敢抬头看圣上,只好低头努力盯着锦鞋。
这鞋长得可真像鞋。
楼珩关心的瞥了一眼,低声询问道:
“尚书脸红可是有什么不适?”
救命恩人。
时淮之迅速反应过来,立马咳嗽了两声:
“启禀圣上,臣昨夜睡时感染风寒,今日还有些头疼脑昏,还请皇上莫怪。”
皇上温和笑道:
“怎会责怪。尚书日理万机,有尚书如此辛劳是北梁之幸。下朝后朕请御医看看要不要紧,切莫严重了这风寒。”
时淮之连忙又跪下,
“臣惶恐。微臣小病怎敢劳烦圣上挂心,臣回府看府医就行了。”
皇上点点头,没有追究。
“嗯。爱卿再操劳也要注意身体。陆攀,你继续讲罢。”
陆攀拱了拱手,没在意刚刚的小插曲:
“然后夜里子时便从厨房走水了,殃及到太子寝宫。听宫人说,额”
“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