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内。
燕长宁有时也会让孙府的人给孙夫人带去一些首饰布料,就在这一来一往之际,明康帝一年一度的寿辰渐渐来临了。
皇上寿辰,虽然不是大寿,却足以让礼部和各司忙得团团转。
皇宫内外也绞尽脑汁地思索该送什么样的礼物,其中以嫔妃首当其冲,都想着在明康帝的寿辰上博君一悦,换取荣宠。
也有人对送礼一事不太热衷,比如忠王府,忠王一库房的珍宝都是从皇宫里搜刮回来的,随便再送样回去,相当于换了个住所,在皇宫里住上一段时间,等明康帝的寿辰一过,连同其他人送的寿礼在内,只要被忠王看上的,就又会被忠王拿回来。
所以忠王府的人都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见发愁。
忠王一如既往的逍遥自得,可别人愁得头发都掉了一大把,见他心宽体胖的模样,难免心中发酸。
到底是皇上的胞弟,只要不傻到谋反,就会这么富贵无忧一辈子。
忠王当然不傻了,从小他就觉得做皇上可怜,除了一把龙椅,每天都有忙不尽的朝政,得不到空闲,还要经常被这死谏那死谏的,逼迫着下一堆违背自个儿心意的圣旨。
哪怕现在明康帝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造反,他都不愿意。
先太后也乐得让他快活,兄弟有一个做皇帝,另一个哪怕成了游手好闲的纨绔王爷也不打紧,在先太后的庇护下,忠王果然随心随欲,除了吃喝玩乐,大字都不认得几个。
子女一直不爱读书这点,当真随他。
只不过出了燕长宁这个变数,连带着双胞胎世子也变得用功了起来,都开始磕磕巴巴地作诗了。
忠王既自豪又惆怅。
知道众人的嫉妒后,忠王近日很不要脸地又去金殿多点了几次卯,在明康帝的眼皮子底下,当着一朝的臣子面睡大觉。
明康帝在龙椅上瞧见了,好几次气得眼疼,恨不得拿玉玺砸醒他,又强忍住了,只在下了朝后,把他提溜进皇宫,训斥几句,让他干脆别上朝影响别的臣子。
忠王左耳朵听了,右耳朵出,反正挨训又不掉块肉,第二天照旧如此。
为什么不上朝?
那些个盘算着送寿辰礼的大臣们愁得快成秃子了,他不笑话岂不是对不起他们的脑袋?
大臣们尚能忍受,对方毕竟是王爷,身份比他们尊贵,可平王等宗室王爷们就变得格外难以忍受。
对比本来就会容易生出不平衡的心态,明明是一样的地位,他们整日活得提心吊胆,唯恐明康帝哪天发疯,找借口收拾他们,可忠王却至始至终活得像头无忧无虑的猪。
是的,忠王在平王等人的眼中就是头猪,又懒散又愚蠢,当初他分明有机会能当皇帝,偏偏只知道站在明康帝的身后,为明康帝摇旗呐喊,白瞎了先帝的宠爱。
“若本王是他,哪里有他的今日!”平王压抑住内心的咆哮,忍不住哼道。
同样的话,平王妃已经听出了茧,虽然是一模一样的“他”,但二者代表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人。
前一个“他”是忠王,后一个“他”就是明康帝,可笑她的夫君如履薄冰至此,在自己的王府里,也不敢呼出明康帝的名讳,生怕传入明康帝的耳朵里。
清云郡主习惯了父亲隔一段时间就会失态一次,“认命”两个字看似容易,可许多人终其一生都做不到。
尤其是天家之子。
忍受不了只手可以摘到天,却堪堪堕入尘土的落差。
清云郡主左手是一叠抄好的佛经,右手是绣好的寿图,虽然她知道两样就算摆到明康帝的跟前,明康帝也吝于给她一点儿赞赏,可她既然注定了是大燕的清云郡主,就会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
不攀比,不嫉妒,不自怨自艾,不怨天尤人,努力一切能努力的,让自己能够过得好一些。
“皇上今年的寿辰应该不会大办吧。”能不能叫皇伯父,又有什么关系,清云郡主丝毫不放在心上。
“虽然不大办,可宫里也是要设宴的,到时候诰命夫人们和各家公子都会进宫。”
平王妃疼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样的美貌、懂事,却依然比不过什么都不如她的燕长宁。
清云郡主忽略母亲目光里的不甘,听到了最重要的消息,开始思考起那一日该穿什么样的衣裳出席。
……
“乖女,爹为你新打了一百件玉钗,你看看,要挑哪个?”
明康帝的寿宴人人都要喜庆得体,可又因为端娴皇后的薨逝,衣着又必需往素净里穿,矛盾的时期难住了一批准备进宫的臣妇臣女,穿戴就要显得尤外精心加小心。
金饰不能戴,银饰又小家子气,白玉翡翠就成了上上选。
燕长宁看得眼花缭乱,同样的玉质却能雕刻出各式各样的形状来,不得不夸工匠的灵巧。
燕长宁随手捡了两支雕刻着七尾凤形的,还没喘上一口气,又被忠王催促着挑选新衣。
燕长宁不喜欢不庄重的事物,她真实的年龄其实更偏爱繁琐大气的服饰,可现在这副鲜嫩娇媚的容貌压不住,稍暗沉的颜色就很容易显得老气横秋,反而是鲜艳的衣物更能衬托出她的优点,综合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