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之外,其余的宅子皆无人伤亡。
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关于永月巷起火的原因和三人的消失,街坊有了好几种猜测。
有人道妇人点火不小心烧着了屋子,连带着母子三人都被大火烧得连灰都不剩。
有人道是贼子见只有妇孺居住,为了谋财,将人杀了,埋在了宅子里,却故意放火掩盖了证据。
还有人道母子三人还活着,就是不知逃去了哪儿。
可大理寺和刑部始终不见报案,就这么过了几日,有关永月巷的话题渐渐被其他新鲜事给代替了。
世间大多如此,日新月异,万物交替,与自身无关的事情总会被湮没在逝去的时光里。
逃过一劫的孙蕴无比感激燕长宁的出手,否则在皇上思念端娴皇后的现今,他被揭发出豢养外室,后果也许不止革职流放,极可能会人头不保。
在这份感激之下,孙夫人每日亲手做的各式糕点源源不断地送进了双胞胎世子的肚子里。
“孙蕴没查到那个同窗?”燕长宁很诧异,有户籍在,按理说不可能挖不到人,除非那人先得到了风声,藏进了深山老林中。
忠王难得上朝点了两次卯,就是为了看孙蕴的笑话:“孙大头脸色一日比一日差,莫非那个人插翅飞掉了不成?”
燕长宁无奈:“爹,你不能给孙大人起这种不尊重人的绰号。”
忠王美滋滋地喝着从明康帝那儿新讨来的茶叶,不以为然道:“本王当着朝廷所有人的面都是这么叫的,他也应了的。”
燕长宁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受了忠王府的人情,怕是孙蕴心里再有意见也不好意思反驳。
“爹,既然帮了,咱们就多帮孙大人一次,早日找到他的那名同窗吧!”燕长宁心里隐隐有些不踏实。
虽然谣言说妇人身亡了,可当日许如梦和宁婉儿都见到了人,还有荣珏和宋垚,可能私下也起了疑心。
忠王虽然没有实权,可王府有百名亲卫,足够去找人了。
忠王巴不得看孙蕴焦头烂额,不想帮他,可架不住燕长宁要求,只能让那几个替他找寻画像的亲卫出马了。
那几名亲卫忙得还没喘口气,又继续苦哈哈地开始寻人,好歹这次画像不需要他们来找,然而普天之下,长须男子多如牛毛,总不能见到一个就抓起来进行对照吧?
何况他们觉得孙大人不擅丹青的传言果然是真的,瞧着画像太失真,没有胡须的半张脸,竟与府里新请来的王夫子有些相似了。
在孙蕴和忠王府悄无声息地进行调查之时,皇宫某处也有了动静。
“人怎么会不见了?”说话的是某位皇子及心腹。
“属下不知,属下放完火,怕被多余的人撞见,很快就离开了。”
皇子很愤怒:“蠢货!不会躲在暗中观察吗?”
“属下原是想先躲在一处戏园子里的,却碰见了忠王府的侍卫,才知道瑶乐郡主和京中那几个纨绔都在,瑶乐郡主身怀武艺,属下怕被发现,只能另寻他处,却失了妇人的踪影……”
“你是说,燕长宁他们在附近?”皇子拧眉道。
“正是。”
皇子摸着腰间的玉佩,怀疑道:“有没有可能人被燕长宁藏了起来?”
心腹迟疑:“应该不会吧?”
皇子却觉得极有可能,燕长宁从小喜欢多管闲事,忠王府又偏向太子那边,要是知道了妇人是孙蕴的外室,难保不会横插一脚。
可——燕长宁那个只会动武的草包,会想得那么深远吗?
有时候真相总是到了眼前,似乎伸手就可能摸到,却又往往从指缝间溜走。
皇子觉得燕长宁身边还跟着几个纨绔,不一定敢随便藏人。
“这段时间你先躲起来,别让人发现了。”皇子叮嘱心腹。
“是。”
等人退了下去,皇子打量自己居住的环境,英俊的脸上布满了阴霾。
同样是皇帝的儿子,为何皇后的儿子就能当太子,住在宽敞奢华的东宫,而他却被忽视,只能住在这座偏僻又简陋的宫殿里?
做完一件事,如果想不留下痕迹,他刚才就应该杀了前去动手的心腹,然而因为他不受重视,身边连能用的人都寥寥无几,只能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让人躲起来。
这份憋屈,他总有一天要从太子身上讨回来!
过了四月,天气变得更加炎热,从端娴皇后去世,两个月内太阳都高悬无云,京城的百姓迫切希望来场大雨,滋润田间干涸的庄稼。
晨间,燕长宁和双胞胎世子练完武,各自都出了身大汗。
“孙夫人又送吃的来了吗?”燕长安一丢下弓箭,就去寻找食物。
在听说燕长平和燕长安想让自己进忠王府做厨子之后,孙夫人失笑之余,对两位燕世子产生了怜爱之情,从单纯的感激,上升到了心甘情愿为他们忙活吃食。
因为糕点每日天不亮就送进了忠王府,并无人知晓孙府和忠王府私下走得近。
忠王府内没有女主人,不便招待女眷,孙夫人想过干脆给燕长宁姐弟下帖子,请他们来孙府游玩,但又找不请人的借口,只能将遗憾尽数化在不间断的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