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瑞饭前的一顿藤条热身,让他苦不堪言。
尽管如此,饭桌上的气氛却意外地温馨了许多。
干妈心疼地为他夹了几筷子他平时最爱吃的菜,轻声细语地说:“子瑞,你这顿藤条挨的一点都不冤枉。
你说你偷喝酒也就罢了,竟然还往剩下的酒里兑水?不打你打谁?”
朱子瑞听着干妈的责备,脸上闪过一丝调皮而又愧疚的笑容,他低下头,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碗里的饭菜,仿佛是在认真反思,又似在寻找合适的措辞来化解这稍显凝重的氛围。
“干妈,您说得对,我这回是闯了大祸了。
不过您也知道,我这不是想着让干爹的酒能细水长流嘛,毕竟他那宝贝好酒,我也难得尝上几回。
我就琢磨着,要是兑点儿水,不就能多享受几次美酒的滋味儿了吗?哈哈,结果嘛,您也看到了,这主意显然不怎么高明。”
干妈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轻轻敲了敲子瑞的头,嗔怪道:“你这小鬼头,净想些歪点子。
你干爹那些酒,哪是你随便能动的。
下次再有这心思,直接来跟干妈说,干妈给你们准备些好菜,咱们光明正大地喝!”
朱子瑞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声应道:“好嘞,干妈!有您这句话,我以后再也不干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了。
咱们就等大餐配好酒,好好享受一番!”
老头儿看这个小子又没心没肺的乐上了,就嫌弃道:“就这熊样,还想当官呢?老子可跟你丢不起这人 。”
朱子瑞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满脸自信地说:“干爹啊,您这就不懂了,我这叫大智若愚,乐天知命。
想当官嘛,得先有颗能装得下天下美食和美酒的心,这样才能体察民情,与民同乐嘛!
至于那丢人的事儿,嘿嘿,不是有您老人家在后面撑着嘛,我哪儿敢真给您丢脸啊!”
老头儿一听,胡子都差点气歪了,瞪了朱子瑞一眼:“你小子,就会耍嘴皮子。
罢了罢了,只要你能把这份心思保持下去,老子我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得给你铺一条自在无忧的路来。”
餐桌上,欢声笑语如同夏日午后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突然间,家里的气氛像是被一阵凉风轻轻拂过,连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老头儿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就像是京剧变脸般,让人措手不及。
他目光如炬,直射向许大茂,那眼神里既有老狐狸的深邃,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慈爱。
“大茂啊,老子挂着个厂长的虚名,实则跟那庙里的泥菩萨差不多,平日里也就图个香火旺盛,厂里的事儿,我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但这个李怀德嘛,他虽心狠手辣,可见风使舵他也擅长得很。”
许大茂听着,心里直打鼓,老头儿这话里有话,他岂能听不出来?正欲开口询问,老头儿却摆摆手,继续说道:“你小子,别仗着自己年轻气盛,又有老子罩着,就想着在厂里横着走。
记住,枪打出头鸟。
但同样,也别低调得跟个隐形人一样,让人家把你当空气。
咱们啊,就得像那山间的溪流,不卑不亢,既能绕过岩石,又能滋养万物,这才叫智慧。”
说罢,老头儿突然话锋又一转,“当然了,要是你哪天真的被李怀德那小子给欺负了,也别忘了回来找老子哭鼻子,老子虽然老了,但护犊子的本事可是一点没退哦!”
许大茂忙接过话儿道:“老头儿,您就放心吧!我保证,既不变成那刺眼的二百度大灯泡子,让人一眼就盯上,也不做那透明的小水珠儿,被人一挥手就蒸发了。
我就像那厨房里的调味瓶,虽不起眼,但我会以我的方式,为这个世界增添一份独特的味道和色彩。”
老头儿一听许大茂的豪言壮语,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白眼一翻,说:“小伙子,你这牛皮吹得,我都差点信了。
据我所知,你岳父岳母那可是刚走了没几天,你这做女婿的,当时就没想过要做点什么?”
说完,老头儿看向一旁,情绪低落的娄晓娥,眼神中多了几分温和与责备:“许大茂这个女婿不懂事,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可你,丫头啊,自己的亲爹娘,怎么就没想着来找我这个老头子帮上一把?
还是说,在你们眼里,我这把老骨头就只能挂个虚名,关键时刻就指望不上了?”
娄晓娥心头一颤,原本低落的情绪仿佛被一股暖流轻轻托起。
她抬头,目光中闪烁着感激与歉疚:“其实,我真的有想过求助于您。
我也曾跟我爹娘提起过您,但我爹他……他说,您肩上扛着的是更重大的责任,我们家这些琐碎的还带着历史痕迹的问题,实在不该成为您的负担。
他怕的是,万一让您为了我们的事为难了,或是让您的名声因为我们而蒙上了污点。
我爹还说,有些事,虽说已分不清对错,可只要有人质疑,有人纠缠,那就得面对,这是一个家族最起码的 尊严与担当。”
娄晓娥的声音虽轻,却字字坚定,仿佛在这一刻,她不仅是在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