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褚琛认真地盯着李拾陆的手腕。
只一瞬，原本没打算留下的李拾陆突然心念一转，想收下这个礼物。
他开玩笑道：“是准备让我用下个赛季的所有红来换吗？”
“没有……”
褚琛愣了一下否认，他连忙抬头想要辩解，看到队长脸上戏谑的神色之后才反应过来。
少年抿了抿唇，“也可以。”
李拾陆挑眉，“胆子挺大。”
“队长给的。”褚琛诚恳地看着他的眼睛。
听到这话的队长说不出话来。
前台那位小姐还没有换班，他们在她的建议下步行去了隔壁街区的烤肉店，李拾陆再三和那位姑娘确认不卖烤肉酱不止有甜的以后，才放心地带褚琛奔赴目的地。
这次他们没有那么幸运，整个店里没有一个服务生会说中文。
李拾陆去取了一趟冰饮，回来就看见褚琛连比带划地在跟服务生进行艰难的交流。
“怎么回事？”李拾陆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问道。
褚琛转头看他，一脸无措，“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李拾陆思考了一下，现在给小赵翻译打电话让他过来似乎也不太现实，他硬着头皮拎起了自己已经扔掉好几年的英语问道：“你会说英语吗？”
服务生稍微愣了一下，立刻示意他稍等，跑着去叫来了另一位看上去年纪稍大的女服务生。
“请问要点单吗，先生？”女服务生用流利的英文说道。
得益于李拾陆读书的时候还算不错的英语成绩，他顺利和女服务生交流完毕，让他们的晚饭有了着落。
褚琛一边拿着夹子烤肉，一边露出崇拜的神情：”队长好厉害，英语这么好。”
“读书的时候成绩还可以，不过口语很差，要不是刚刚那位姐姐水平确实高，很难说最后我们这顿饭会变成什么样子。”
李拾陆觉得自己从没这么诚实过，但褚琛微微倾羡的眼神投过来的时候，他还是莫名有些心虚。
“很厉害，”褚琛把烤好的肉夹进他的盘子里，一边说道，“读书的时候我成绩一直都不好，高中是勉强上的，高考根本没希望，所以出来以后我爸妈就没再管过我了。”
李拾陆沉默一下，他是施女士一手带大的，施女士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和李拾陆的父亲和平离婚了。
她自己活得潇洒，对李拾陆的管束也不算严苛，从小到大李拾陆都没有什么学业上的压力，褚琛话里带的东西他并不能很好地感受到。
但他仍旧察觉到了对方有些低落的情绪，用调侃的语气说道：“我高考完比一本线高出四十多分，去北京待了一年，结果还是只拿了高中文凭，退学来打游戏了。”
“队长觉得可惜吗？”褚琛问道。
“为什么可惜？”李拾陆笑道，“我唯一需要担心的是我妈会不会跟我断绝母子关系，不过还好她一如既往，像放风筝一样懒得管我。”
“本来有别的选择的……”
一出口褚琛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李拾陆并不是抛弃了别的选择，而是在众多道路当中选择了来打电竞。
李拾陆伸筷子把烤了半天的牛肉翻起来，发现一直烤着的那面已经微微糊了，他皱了皱眉，把糊掉的部分剪掉，然后夹进褚琛的盘子里。
“我不觉得留在学校是更好的选择，如果当时留下了，今年我可能刚毕业，还在为找不到工作而焦头烂额。”
“嗯……现在已经不用担心自己的花销问题了？”
褚琛看了一眼盘子里的牛肉，投桃报李地把另一片烤得刚刚好的牛肉夹给李拾陆。
“这个我倒是无所谓，我妈对这点很满意。不过我觉得值得是因为，”李拾陆顿了顿，“在来得及的时候做了喜欢的事情吧。”
他笑起来，眉目间一派轻松，“老实说，虽然被录取的学校还算排得上名次，但我实在没什么兴趣，如果再早几年，有机会的话估计我会尝试学导演专业。”
褚琛没说话，队长所说的那些东西离他太过遥远，他的人生很少有自己选择的机会。
选择最多的时候，是面对晚饭的外卖清单。
如果不是形势恰好，他不会来打职业，李拾陆却纯粹是因为热爱而成了职业选手。
在这种人面前，他似乎显得像个外行。
“如果有机会，可能会上一所普通大学吗？”李拾陆若有所思地问。
褚琛犹豫一下，点点头。
“那也不错。”李拾陆笑道。
他当真这么觉得，以褚琛在赛场上那份专注，足以让褚琛在任何领域沉淀下来，然后熠熠发光。
“但是现在…”褚琛说道，“就很好，我很喜欢待在tp。”
李拾陆开玩笑道，“pg的教练听了要伤心致死了，自家的萝卜养出来胳膊肘往外拐。”
没想到褚琛认认真真地摇了头，“教练不喜欢我，我和一队几个首发队员……处得也并不算太好，有时候我觉得他们很奇怪。”
“怎么奇怪？”
褚琛想了半天，终于说道，“好比那种，开局在一楼锁了辅助，抢射手经济，被射手骂就去送人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