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
从玉柱后边转出来,玄净天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
活了这么多年,无论歧王还是女帝,都见过无数次,但方才那副样子却是头一次看到。
仍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被杀了灭口……
因此迈动的步伐格外谨慎,生怕哪一只脚迈错了,被抓住话柄,遭遇无妄之灾!
见那华贵身影并未开口,又略显犹豫再次叫道:“女帝……”
“这次北上,你带幻音坊与陛下同去。”
“幻音坊?可陛下方才不是还说,您坐镇京都,也危险万分么?”
“他将不良人、玄冥教、甚至百战精锐都留给了本帝,你想让陛下身边无人可用么?”
“这……好吧!”
————
一抹暗色悄然划过天际,唯一能给这片世界带来明光的月亮也被乌云所覆盖。
当整个长安都陷入了一片漆黑。
却在任府中,灯火通明。
一家老小齐聚正堂,每一人的脸上都充斥着担忧之色。
窗户上人影晃动间,任桓急切的在大堂来回踱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直过了许久,许是再也看不下去,一位老妇人终于从座椅上站起来,拉住了正在走动的任桓:“老爷,这都两天了,平安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
“不知道,他要真死外边,也算干净,就怕你那蠢弟弟惹出什么祸事!”
任桓不耐烦的甩了甩手,这才解释道:“玄武门下,我与赵革率百官逼宫,加上外敌胁迫,本以为可以慑服陛下,让大唐与漠北重新结好,没想到反弄巧成拙。如此紧要关头,你那蠢弟弟怎么敢离府?”
“可老爷你终归是大唐的工部尚书,位列宰相之尊,朝领百官,想来陛下动你,也不那么容易吧?”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斜着瞥了那老妇一眼,任桓更加不满:“我与百官相商,故意拖缓粮草调度,又以公文奏折行困龙之举,就是要等到大雪漫天,河水结冰,大军便再无北上可能。”
“这个时候,绝不能节外生枝!”
又走了一会儿,或许是累了,任桓默默坐回主位喝茶。再次抬眼扫过众人,又吩咐道:“继续找,除你们不能离府外,把所有下人全派出去,记住一定不要引起那些杀手注……”
咚咚咚~
话尚未说完,剧烈的敲门声已从府门外响起。
一声比一声激烈,伴随着通明的火把,还有嘈杂的马蹄与叫喊声:“开门,开门!”
与此同时。
一股强烈的不祥之感从任桓心底涌现。
似是有所明悟,他皱了皱眉,强行压下脸上一丝慌张:“我走后,你们连夜去找赵兄,让他护送你们出城,再也不要回来!”
“咯咯咯咯~若是让任侍郎,在玄冥教、不良人和幻音坊的眼皮子底下走了,那我们这么多年杀手,岂不是白干了?你说是不是啊,大哥?”
空灵娇媚的声音从房顶上响起。
也让任桓再也无法维持脸上淡定,一双拳头死死抓住衣角,几个字也带着无尽恨意从牙缝蹦了出来:“黑白无常!”
而就在下一秒。
正堂的房门被猛的推开,一股突如其来的寒风让屋中灯光都忽明忽暗的摇曳起来。
那门口,却不知何时多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手中那仿佛勾魂锁魄的铁链,也给他们平添了几道阴森诡异:
“皇后娘娘有请……任侍郎,跟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