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李昌平刚刚好,走到城门前的时候。
却是异变突生。
“不能投!”
随着一声嘹亮的大喝从头顶响起。李昌平抬头观望。
只见城头上风度翩翩,多出了一道白衣白发的身影。
“嗯?小白毛?他怎么在这?”
先是一愣,随即李昌平把眉头皱起。
张子凡的到来确实是有些出乎他预料的。
不过倒是也没过度惊慌。
只要不是孟知祥带着大军来就好……
心中微做感慨。
不愧是继袁天罡之后的第一持棋手,单从细枝末节推断出他的规划。
凭此一点,就比那些诸侯之辈强了太多。
正愣神之间,却又见城头垛上出现了数百上千道身影。
有的身着道袍,有的却是便装。
不用问,这就是天师府的人了。
却见张子凡将折扇一摆,满脸都是尽在掌握的自信。
“李昌平行此偷袭之举,亦欲掀起战乱,我夜已传信蜀王,不日大军便会归来。有我这天师府千余人马,加上兴元府诸位,足以守住城池。这蜀地,还轮不到他李昌平掌控!”
说话间,便是纵身从城头跃起。
在空中做了个大鹏展翅的动作,而后以手扶地,稳稳当当落在了李昌平马前。
随即,又是数道身影闪出。
或胖或瘦,或高或矮,也是尽皆落到了张子凡身后。
“李存义……耶律塔不烟……耶律塔不花……”
一个个念出人名,李昌平目光中绽放出无尽寒光。
垂落在身侧的手掌中,更是有血色真气缓缓凝聚。
面上显露出嘲讽之色,他淡淡道:
“无故掀起战乱?呵呵……孤倒是有些不知,那孟知祥在襄州做什么?他不起兵,孤又怎会来这汉中?”
听到此话,张子凡“啪”的一声收起折扇,随后向前一指,厉声质问道:
“若不是你进取长安,欲夺潼关,李存勖怎会西征?他不死,其余诸侯又怎么会起兵?看看那生灵涂炭的漠北,再看看这满身尘土的歧军,最后看看兴元惊慌失措的军民,这一切皆因你而起!如今还不够么?”
“说到底,还是孤的不对了?哈哈哈哈……”
李昌平笑了起来,从初时嘲讽到后来的张狂。
手中真气随之熄灭,
眼角眉梢间,则毫无保留的外露出无尽杀意。
张子凡眉头一挑,继续说道:
“天不为人之恶寒也辍冬,地不为人之恶辽远也辍广!天道运行自有规律,你仗着李唐皇室身份逆天而行。待蜀王大军回归,便该是你的报应了!”
“逆天而行么?”
仰望苍穹,李昌平喃喃自语,眼中杀意却是丝毫未减:“若天意该是如此,那这天不要也罢!”
“简直是不可理喻!”
张子凡嘲讽道:“连袁天罡都翻不了这天,你还想着挥剑不成?夫霸王之所始也,以人为本,争天下者,必先争人!你连这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就凭借那杀戮来成就你的霸业么?”
铿锵有力的话语,让张子凡身后的倾国倾城,还有李存义都连连点头。
唯独李昌平有些不置可否:
“那你所谓争的人,便是那些诸侯么?”
“修礼者王,取民者安,敬士者荣,使贤者强!诸侯只是连接将帅的桥梁,你胡乱掀起战端使民不安,不敬贤士,不尊礼制以天子。”
“有长安一地尚不满足。迎接你的,是召寇、肥敌、亡国、危身,你那些祖先的老道路。”
张子凡像开了机关枪一样,嘚不嘚嘚不嘚一顿诉说。
李昌平就这么冷眼看着他,一直等到他说完了,才冷笑道:“尊礼?这府崩乐坏的乱世哪还有礼?敬贤?哪有贤?谁是贤?莫非你是说那些诸侯?”
“哼!”
仿佛知道李昌平是什么意思,张子凡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臣诸侯者王,友诸侯者霸,敌诸侯者危。你如今成为万众瞩目,被诸侯群起攻之,不就是因为敌视他们。”
却在此时。
李昌平本就为数不多的耐心渐渐消失,声音也更添了几分寒意:
“呵……作为蜜罐子里长大的贵公子,你那眼高于顶的视线,也就只能看到诸侯大臣了吧?”
“我不是李嗣源的儿子!”
一句话仿佛被戳动了痛处。
张子凡极力反驳,像是竭力抹除着身上属于李嗣源的印记。
可在接触到李昌平目光以后,声音戛然而止。
“你被谁生,被谁养,孤管不着。孤只知道,你从未因一顿饭而发愁,未因一粒米而拼命。你不懂什么叫人烟几尽,亦不懂什么叫,选男女羸弱者,以给军食!”
“什么?”
张子凡蓦然连连后退几步,嘴唇发白,手掌不自觉的握紧。
想去反驳,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就听李昌平继续说道:
“你口中的那些贤能,他们跟你一样,目光所及,皆是千里沃野,那些贫瘠之地,从未入他们眼中。各国分战,马踏良田。那些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