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开已有了外心,就依照王敖讲的,秘密地报告给赵王。
赵王起初不相信,暗中派左右的人前往察看。结果看见李牧与王翦之间,信使频繁地往来,便信以为真了。
赵王问郭开:“这可怎么办呢?”
郭开说:“赵葱、颜聚正在军中。大王可派人带兵符到军中封赵葱做大将,把李牧替换回来,就假说让他回来做相国。李牧一定不会怀疑的。”
赵王听从郭开的话,便派人拿着兵符到李牧营中,宣布了赵王的命令。
李牧说:“两军正在对垒,国家安危都在我的身上。即使有大王的命令,我也不能服从。”
司马尚私下对李牧说:“听说郭开诬陷将军反叛,赵王听了他的谗言。说召您回去做相国,其实是欺骗将军的。”
李牧气愤地说:“郭开先前诬陷廉颇,现在又来诬陷我。我现在就率领兵马回朝,先把大王身边的恶人除掉,然后再来抵抗秦军。”
司马尚说:“如果将军真的率领兵马回朝,知道的人认为你是忠心为国;不知道的人反而认为你是叛国,正给那些小人授以口实了。凭着将军的才能,您到哪里都可以建立功名,何必一定要留在赵国呢?”
李牧长叹说:“我曾经痛恨乐毅、廉颇不做赵国的大将,他们为人不能有始有终。想不到今日我也是这个样子。”又说:“赵葱没有能力做大将,我不能把将印交给他。”他说罢,把将印挂在营帐中,半夜独自化装出走了。
赵葱感激郭开举荐自己,又恼恨李牧不肯把将印交出来,便派兵去追捕李牧。在一个旅店抓住了李牧,把他捆了押回邯郸问罪。
李牧被押回邯郸,赵王让韩仓去审问他。韩仓用谗言诬陷李牧,把李牧问成死罪。李牧竭力为自己辩解,再次请求韩仓向赵王说明自己的冤枉。
韩仓说:“我受命于大王,赐你一死。怎么敢去替你说话呢?”
李牧只得面朝北拜了两拜,谢大王赐死之恩,抽出剑来自杀了。
得知李牧被陷害自杀,司马尚也带着妻儿逃到了海上。
赵葱取代李牧做了大将,颜聚做了副将。代郡兵马向来只敬服李牧,见他被无辜害死,大家都非常愤怒,一夜间翻山越谷都逃走了,赵葱也禁止不住。
听说李牧死了,秦军饮酒庆贺。王翦、杨端和、李信,三路兵马一齐发起进攻,漳水沿线很快就顶不住了。
赵葱与颜聚商议,想分兵去救南线的赵军。
颜聚说:“井陉关隘最为关键,一旦分兵力量就弱了。”
颜聚话没说完,士卒来报告:“杨端和进攻番吾,番吾很快就要失守了。”
赵葱说:“番吾一旦失守,秦军长驱直入,邯郸就危险了。不能不去救援!”便不听颜聚的劝告,传令兵马拔寨出发。
王翦探听得明白,预先在大谷埋伏兵马,派人在山顶上瞭望赵军的动静。等到赵葱兵马过了一半便放起号炮,伏兵一齐杀出来,把赵军截为两段,使他们前后不能相顾。王翦率领大军像倾江倒海一样杀来。赵葱迎战失败,被王翦一刀砍死。
颜聚收拾残军,仓皇逃回邯郸。王翦兵马攻破了井陉关,大军出关向南长驱挺进;杨端和、羌瘣率兵已攻占番吾,向北分左、右两翼攻打邯郸。三支兵马形成合围之势,邯郸已是秦军的囊中之物了。
赵王迁十分惊恐,想派出使者到邻国求救。
郭开说:“韩王做了秦国属臣,燕国、魏国自顾不暇,他们哪有能力来援救我们呢?依臣下愚见,秦军势力强大,根本抵挡不了,不如归顺了秦国。即使您失去了王位,也还有封侯的机会。”
赵王迁本想答应,公子嘉厉声反对说:“先王把社稷、宗庙传给大王,大王怎么可以轻易抛弃呢?臣下愿意和颜聚竭力抵抗秦军。万一邯郸城被攻破了,还有代郡可以立国。怎么可以束手做秦军的俘虏呢?”
郭开说:“邯郸城被攻破了,国王就会被俘。怎么还能到代郡去呢?”
公子嘉拔出剑来,指着郭开骂道:“你个败国的奸臣,还敢在这里多嘴,看我杀了你!”
赵王赶忙把他们劝解开了。
赵王迁回到宫里,实在没有办法,只是借酒浇愁而已。郭开想与秦军约谈献出邯郸城,可公子嘉带着兵马防守严密,根本不能出去通信。
这一年,因为赵国遭受严重灾荒,邯郸城外的老百姓都逃荒走了。秦军在城外抢不到粮食吃,所以秦军一时也难以攻下邯郸。
王翦与杨端和商议,暂时退兵五十里,以方便补充粮草。
城中见秦军退走了,防守便有些松驰下来。郭开乘着这个机会,派了亲信混出城去,把密信送到秦军营寨。信中大略说:
我早有献城的想法,无奈没有机会。现在,赵王已经十分恐惧。如果秦王御驾亲征,我会力劝赵王归降秦国。
王翦接到密信,派人向秦王报告。
于是,秦王亲自率领三万精兵,取路太原郡而来。秦军重新包围了邯郸,不分昼夜地强力攻打。城上士卒望见秦军竖有“秦王”的大旗,赶快向赵王报告,赵王更加恐慌不安了。
郭开对赵王说:“秦王亲自领兵前来,不攻破邯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