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大王,希望大王一定要疏远他。”
宋玉假期满了,顷襄王便责备他。
宋玉通过现身说法,反驳了唐勒的诬陷,才使顷襄王消除了误会。
宋玉想起这个往事,便打算作一篇赋来规劝新王。
那天,楚王宴集宾客,有歌女献唱,有美姬起舞。在酒酣耳热之际,楚王提议:“愿先生作篇好色之赋,以助宾客兴致。”
宋玉早有成竹在胸,立即操觚而作。他下笔文不加点,辞采铺张扬厉,内容滑稽可喜。这就是《登徒子好色赋》:
大夫登徒子陪侍大王,背地里对宋玉揭短说:“宋玉为人体貌英俊,说话委婉,又生性好色,希望大王不要带他出入后宫。”
大王用登徒子的话来责问宋玉。
宋玉说:“体貌英俊,那是上天赐予的;说话委婉,那是跟老师学的。至于说臣下好色,那是根本没有的事。”
大王说:“你说自己不好色,有什么证据呢?如果拿出证据也就算了,如果没有证据,寡人就罢黜了你。”
宋玉说:“天下的美女,没有比得上楚国的;楚国的美女,没有比得上臣下故乡的;臣下故乡的美女,没有比得上臣下东边邻居的姑娘。东边邻居的姑娘,增加一分便有些太高,减去一分便有些太矮;脸蛋敷粉显得有些太白,涂抹胭脂显得有些太红。眉毛如翠鸟的羽毛,肌肌如晶莹的白雪,腰肢细如素绢紧束,牙齿白如口含贝壳。她嫣然一笑,蛊惑了阳城公子,迷倒了下蔡王孙。然而,这个美女登墙窥视臣下,已经有三年之久,可臣下至今不肯答应。而登徒子却不是这样。他老婆头发蓬乱,耳朵卷曲,嘴唇外翻,牙齿稀疏,走路歪斜,驼背佝偻,满身疥疮,还有痔疮。登徒子非常喜欢她,跟她生了五个孩子。请大王务必明察,究竟谁是好色之徒呢?”
宾客们听了,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时,秦国的章华大夫也在旁边,便上前插话说:“刚才宋玉盛赞邻居的姑娘,认为她是绝色美女,能愚乱迷惑人心,让人产生邪念。臣下自以为坚守德行,看来也不如宋玉先生啊。况且,楚国南部的平民女子,哪里值得对大王称道呢?像臣下这样孤陋寡闻,所看到的那些女子,更不敢向大王提起了。”
楚王说:“别客气,还是请为寡人说说吧。”
章华大夫说:“好吧,好吧。臣下年轻时曾经远游,周游观览了九州,足迹踏遍了五都。出入咸阳,体验邯郸,在郑国、卫国、溱水、洧水之间从容休闲。当时,接近春末,迎来初夏,黄莺喈喈地鸣叫,女子成群地采桑。这里郊野的美女,肌肤细嫩而光滑,体貌自然艳丽,不需修饰打扮。臣下看中了最美的一位,便给她诵诗说:‘你沿着大路走啊,我拉着你的袖口!’我赠给她一支鲜花,说了些美妙情话。这时,那个女子好像望着我又不敢过来,想过来又不敢相见。情意亲密而表面疏远,她俯首仰身风采各异,心含喜悦而面带微笑,目光流转暗递秋波。她也给我诵诗说:‘春风吹醒了,草木开花了;我在等待着,同心可永结;只赠一枝花,让我怎么着?’于是,女子退后而告辞迴避。因为我们只是言辞含蓄婉而互诉衷肠,精神交流而彼此依恋。眼睛想欣赏她的美丽,心里又顾及道德礼义;嘴里诵读着爱情诗篇,行动遵守着礼仪规范;最终也没有任何越轨的行为。所以,臣下这种表现还值得称道吧。 ”
于是,楚王对章华大夫大加称赞,宋玉也没有被罢黜免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