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犹回木屋的路上顺手折了几段枯死的树枝,回到老旧的木屋,关上门,拿过火炉将树枝铺在底部,而后扒拉了几块木炭在上面,凭空生火将树枝点燃。
看着冒出烟雾的树枝,伶犹想要开窗将烟雾散去,最后还是咳嗽几声忍了下来。
树枝噼啪燃烧火焰,一点点蚕食漆黑木炭。
伶犹拍了拍手,脱下鞋子放在炉边,躺在椅子上,脚对准火炉缓缓合眼。
夜色中,风雪间,只有木屋摇曳光亮在几里内隐隐可见,与山脚的烛火台交相呼应。
天色渐白,早雪不是很大,伶犹夜间也醒来几次添加木炭,直到现在也不曾熄灭。
伶犹走出屋子,看着新生的白雪世界伸了个懒腰,往树林走去,不多时,两段一米长树干浮空跟在伶犹身后。
而伶犹也指尖微动,树干被看不见的刀刃精细切割,变成一尺长一寸宽的木条,井然有序的排列在伶犹身后。
伶犹将木条堆在柜子旁边,然后又添了几根进去,拿起铁锅走向湖边打了一锅水烧上。
“可惜我不会烧炭。”
伶犹淡淡抱怨了一声,毕竟燃烧木条会有不少烟雾,伶犹还是有些不适应。
伶犹打开了柜子上面三个木匣,最大的木匣里面是用松木做的线香,第二个是一柄小巧的尖刀,还有被穿在一起的鱼钩和鱼线,最小的匣子里,是几个瓶罐,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喝水,糖,香,不甜,黑水。
伶犹哑然失笑,貌似猜到是谁写的。
伶犹看了一下没有鱼饵的鱼竿,还是抓起鱼篓开门,出门,关门。
随后在感知下,好不容易在树林中找到几枚干枯的虫卵,走向湖边。
放篓,挂饵,抛竿,收杆一气呵成,时间不超过一刻钟。
伶犹默默看着鱼篓中跳动的银白色肥鱼,还有眼前就用了一枚虫卵的鱼竿,陷入沉思。
找虫卵的时间都比钓鱼时间长。
『青叔,我真不理解你为什么每次钓鱼都空军。』
伶犹忽然拍了一下头顶,不去想那些事,掏出尖刀将银鱼处理干净。
至于处理嘛,内脏掏干净,头尾剁掉就好了,伶犹过多的也没在意,也不会处理,主要还是留下腹部那一段。
伶犹胡乱得剁成几块丢到锅里,然后看着写有莫名其妙标识的瓶瓶罐罐……
随后还是大胆尝试了一下写有“喝水”的罐子,里面是粗盐,算是赌对了,加了一些后,而后给炉子添加木条,静静等待。
伶犹完全放空脑袋让思绪盲目乱飞,直到锅中滋滋作响才缓过神来。
锅中鱼汤都快烧干,伶犹心念一动,底部烧红的铁锅浮在半空,又丢了几根木柴进去。
伶犹取出一副碗筷,夹了些鱼肉,倒了些鱼汤,小心翼翼尝了一口。
伶犹从来没做过饭,前世时候,别人做饭他帮忙打过下手,虽然只是洗菜,洗碗,倒垃圾这种,但是确实参与进去了。
一般,有点小咸,粗盐难道比精盐更咸吗?伶犹不得而知。
濮阳境早已可以辟谷修行,只要不断吸取灵力,几十年不吃饭都没有问题,甚至一些吃食,还会阻碍修行,所以,濮阳境就很少吃凡俗食物。
伶犹默默吃完,随手一挥,锅碗干净如初,被伶犹放回原位。
吃饱喝足之后,伶犹打开柜子,取出木匣,缓缓出门。
关上房门,站在银铸前,深深作揖行礼。
明亮的烛火稍微摇曳,亮光与烈日争辉,惨遭下风。
伶犹不再于地面浮空三寸,而是脚踩黑鞋稳稳落在灰色岩石台阶之上。
仿佛每踩上一脚,就会被吸取力量一般。
一步步上前,石台也一个个出现,道纹灵晕一枚枚亮起,直至山腰一座凉亭。
凉亭就如普通山寺之间的歇脚之地,一座朱红的长亭出现在这里并不感觉违和。
伶犹缓缓走在亭子内,手中抱着木匣,如同一位虔诚的朝圣者。
“这里以前貌似有不少人登山。”
伶犹看着有过人间气息的长亭,又看向白雪飘荡,却看不清山脚的不融山,心中微微松动。
“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
伶犹口中小声低喃。
亭下斜崖陡峭,此处就如竹节一般坚固可靠,如是这飘零的不是雪花,而是清香的白花,该有多美。
伶犹捏紧手中木匣,面色略显苍白,额角弥漫细微汗丝,不再多做停留,最后看了一眼结冰的小池塘,缓缓向上走去。
脚下黑鞋早已雪水浸染,每走一步都带有微微灵晕流转。
再一次转过山脊,看下方时只见雪雾缭绕,站在此处才发现,竟有一棵巨大的迎客松,树枝挺拔,枝叶繁茂,散发蓬勃生机,虽然大半枝丫被白雪覆盖,但是依旧遮挡不住青色翠绿生机。
这是伶犹进入不融山以来第一次看到如此生机盎然的树木,似乎还带有几分灵智。
伶犹缓缓走上前,见一枚一米高的古朴银碑立在崖边,雕刻“清松君”三字,下方还后缀一句“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
而银碑旁边,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香炉,里面插有零零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