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的天气,犹如一个性情多变的孩童,令人难以捉摸。前些日子,人们还身着轻薄的夏装,悠然地在温暖柔和的阳光下漫步,尽情享受着夏日那慵懒惬意的余韵,整座城市都沉浸在一片闲适的氛围之中。可几场突如其来的急雨,仿佛神秘魔法师猛然挥动的魔杖,瞬间给城市换上了另一副模样。大街小巷中,行色匆匆的人们纷纷裹上了厚厚的外套,仿佛在一夜之间,就从炎炎夏日穿越到了凛冽寒冬。
谁能想到,今年全国的初雪竟率先飘落在了成都这座位于西南的都市。那洁白无瑕的雪花,如同梦幻中的精灵,轻盈而优雅地飘落下来,给这座城市带来了一份意想不到的惊喜。人们还未来得及换上秋装,就不得不匆忙套上冬装,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人民公园里,晨跑的人群和舞剑打拳的老人们相互交织,形成了一道独特且充满活力的风景线。晨跑的人们大多戴着无线耳机,沉浸在属于自己的节奏里,脚下的步伐轻快而有力。舞剑打拳的老人们矫健的身影在晨曦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们的动作行云流水,刚柔并济,一招一式都透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沉稳与从容。
路边热气腾腾的热狗和香气扑鼻的三明治,散发着诱人的味道,成为了早起白领们果腹的首选。远处,天府广场上毛泽东眺望远方的雕塑醒目而庄重,仿佛在默默诉说着这座城市的悠久历史与昔日的辉煌。一旁的省科技馆、成都博物馆、省美术馆等独特别致的建筑群,以其独特的反光镜面将阳光散射至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为这座城市增添了一份文明与时尚的迷人气息。
岁月匆匆,转眼又过了一个春节,已步入中年的初夏则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之中。她必须在这个竞争激烈到近乎残酷的现实里,只有不断奋力拼搏,才能在茫茫人海中站稳脚跟,求得生存。每日的忙碌让她无暇顾及恋爱、婚姻之事,叶之阳、赵子云这些曾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人,仿佛都被她远远地抛到了九霄云外。
刚刚结束今天的例会,安排好工作,初夏终于能有片刻的喘息之机。每天也只有此刻,她才能拥有这难得的宁静。刚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昨晚老妈在电话里的催婚话语便如潮水般在脑海中不断涌现。
“初夏啊,你都多大了,还不找个对象结婚?你看看隔壁王阿姨家的女儿,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老妈那急切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初夏无奈地长叹一声,在抵触多年后,还是在婚恋网上注册了账号,随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页面浏览起来。网页开启,无数男会员的照片和资料瞬间涌入眼帘。有相貌丑陋不堪入目,让人不忍直视的;有肥头大耳仿若猪猡,体态臃肿的;有面容清瘦如同猴子,尖嘴猴腮的。偶尔才能看到一张帅气的面容,但总体而言,能入眼的寥寥无几。
她不禁思绪飘飞,如果马晓伟还在世……初夏对婚恋网上的这些人失望至极,正愣愣发呆时,手机铃声猝然响起。
起初,她并未在意,可那铃声却响个不停,执拗而坚决,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初夏满心烦躁地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沉重且有些熟悉的女中音:“你是小初吗?”
初夏满心疑惑,不客气地反问:“我是初夏,您是哪位?”
那边沉默了片刻,说道:“小初,不好意思,我是叶之阳的母亲白玉华。”
初夏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清,叶之阳妈妈?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张曾经趾高气昂的面容。
“白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这个电话让初夏颇感意外,毕竟她和叶之阳分手已近二年。
“小初,是这样的,叶之阳他生病了,病得很重……”叶之阳母亲的语气沉重异常,全然没了往日的咄咄逼人。相较之下,初夏反倒显得有些慌乱。这种反差让初夏心里五味杂陈。
叶之阳母亲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之阳病得极为严重,他在昏迷中时常呼唤你的名字,我知晓他一直惦念着你,我希望在他所剩无几的日子里,能够了却他的心愿,所以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将这个消息告知于你。”叶之阳母亲的声音随即低沉下去,夹杂着一丝悲戚。
“白阿姨,之阳他到底怎么了,患了什么病?”初夏急切地问道,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揪住了她的心脏。
“是癌症晚期,肝癌!医院已经下达了两次病危通知书,他的时间所剩无几,医生断言他最多还能撑半个月。”叶之阳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悲伤。
初夏心疼得紧紧捂住胸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眼前仿佛浮现出叶之阳那憔悴的面容:“之阳他还未满 30 岁,怎会如此,怎么会这样……”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眼眶中盈满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悲伤的情绪将初夏最后的精力消磨殆尽。初夏哽咽着,向叶母讨要了叶子阳住院的医院、科室以及病床号。
成都是个多雨的城市,傍晚开始飘落的雨丝直至深夜都未曾停歇,细密的雨滴在窗户上织就了一片水帘,恰似初夏此刻纷乱的心绪。
初夏已然记不清自己是如何挂断叶之阳母亲的电话,叶之阳母亲带来的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