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当她察觉到这一点时也只是微笑作罢。
月辉身子向前一倾,雪橇顺势滑下山坡,地堡飘扬着的旗帜逐渐在稀稀落落的风雪中隐没在了远方。
半小时后,死林。
月辉早已习惯了雪原上充满敌意的凛冽寒气,可不知是幻想还是本能反应,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注视着她。
本着谨慎行事的原则,月辉将载着物资的雪橇车停在了一旁,自己则解下绑腿,走到一棵粗壮的枯木旁。那棵枯木上系着一条染血的绷带,这是月辉二十年前所做的标记,同时这也意味着她现在来到了以前走得最远的地方。
月辉以前当然想过离开地堡,不过在这里她遭遇了三头黑怪,那场惨烈的战斗撕裂了她的翅膀与前腿,养伤的三个月耗光了她离开地堡的决心。那时的她就像是海边玩耍的孩子,一遍遍向着深海探索以求摸清海洋的深度,直至尝到溺水濒死的苦果才肯作罢。
自此之后她也明白了:在这条崭新的食物链上,那些诡异的怪物与她平级,所以她宁可伏击落单的土匪同类也不愿与黑怪起什么冲突。
咬紧牙关,月辉将挂在脖颈上的望远镜举到眼前,雪地上除了一些小型动物的足印和粪便以外空空荡荡。
远行的夜骐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也许那些黑怪正
思考的结果尚未得出,原本正因阳光照射而白皑刺眼的雪地却骤然被一股阴影笼罩。月辉身子一僵,瞳孔则因光线的减弱而陡然扩大。
庞大的阴影一闪而过,它穿过枯木组成的栏杆似的影子,消失在了远方。
月辉缓缓抬起了脑袋,那阴影的主人正是一头觅食的恐魔 ,从样貌来看它像极了传说中的恶魔——如出一辙的蝙蝠翅膀,如出一辙的粗壮前臂,如出一辙的用来捕捉猎物的三趾后爪,唯一不同的则是它的脑袋,那上面似乎没有一点儿血肉,简直像是放大数倍的小马颅骨。这些翼展将近十米的变异巨兽统治着宁静之雨落下后的天空,哪怕黑怪也会沦为它们的盘中之餐。好在月辉的雪橇车和护具都用了雪地迷彩,否则被它锋利双爪擒住的就是月辉自己了。
倒吸一口凉气,月辉放慢了行进速度,继续滑行了几分钟,她听到一阵怪异的声音正从前方传来。
“滋”
月辉竖起双耳,混杂在风声中的滋滋声逐渐变得清晰。她首先排除了变异怪物的可能,经过她的进一步判断,那声音的来源可能是一台战前智械。
握紧蹄里的突击步枪,月辉借住枯木的掩护一步步朝着声源处靠近。
发出那声音的是一只几乎报废的机械猎犬,两头雄驹正蹲坐在猎犬的旁边,他们身穿清一色的兽皮大衣,厚实的毛毡帽和一圈圈围巾则让人看不清他们的五官。
“你说这玩意儿能拆出些什么?”年长些的雄驹用蹄语比划起来。
“电池?或者其他零件,应该蛮值钱的吧,毕竟是科技会的玩意儿,不过就这么拿回去的话要不要我们在这里把它修好?”年轻一些的雄驹同样用蹄语做出回复,他的前蹄上缠满了用于保暖和减少声音的棉絮。
“又不是我们把这只猎犬打成这样的,怎么,你对一块金属疙瘩都能心生同情?再说就连村里最好的工匠也修不好这玩意儿,可别小瞧那群科技会的怪胎,现在咱们不如赶紧拆了它。万一‘冥府守护神’杀个回马枪可就完了。”用蹄语表示出“冥府守护神”时,长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
就像野兔听到狼嚎会扑朔而逃,尘民们对于科技会造物的恐惧也出于本能。
“总之弄完早点回去吧,晚上哥把昨天抓的那只鸡给炖了,咱俩偷偷吃,门关紧一些,香喷喷的热气只许咱哥俩闻,馋死他们,嘿嘿。”长者掏出了撬棍准备将猎犬的脑袋卸掉,“搭把手,你把它按住。”
“等等”
“你看你看,又磨叽了是吧,平时鸡啊兔啊都是哥杀的,今天拆个机械猎犬你都下不去手啦?”放下撬棍,长者的脸上全无责备的意思。
“不对,哥你有听到什么吗?”
经少年提醒,长者终于屏住呼吸聆听起周围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没错,然后再根据积雪下陷时发出的声音判断重量
来者似乎是一头成年小马,她穿着军靴才能发出那样的声音,军靴难道是科技会的佣兵?
长者决定先下手为强。
“一起杀了她。”这是他从眼神上给弟弟下达的指令,多年以来的相依为命已经让他们心有灵犀。
迟疑片刻,少年点了点头。
可就在他们与那雌驹打了个照面的同时,两把燧发枪却几乎同时哑了火。
那家伙分明是个和他们年龄相仿的少女,他们怎能忍心
月辉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她并不知道那两个家伙为什么要犹豫,在一串短点射后,那头看起来年长一些的雄驹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剩下那头雄驹发疯似的用燧发枪进行还击,可月辉干脆没有躲闪,这种威力尚不及土制弹丸的铁珠只是在她的头盔上留下了一抹白点。
月辉再次扣动扳机,突击步枪的子弹精准穿入了少年的心脏,他仰面瘫倒在地,呕出的鲜血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