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钰一愣,随即莞尔,“我还以为庄先生是那种食古不化的腐儒呢。”
庄墨韩冷哼一声,“我活了七十多年,这七十多年都在教导不同的弟子,但他们都没有闯出什么名头。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将眼光放在另一部分人身上呢?”
李承钰指尖轻敲茶杯,这话……
“如果庄先生不介意,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只不过可能要等到几年之后,我总要先让她们安定下来再说。”李承钰笑道。
“我是不介意庄先生北齐身份,毕竟庄先生可是文坛泰斗,文坛可不分国家。”
李承钰举起茶杯,庄墨韩瞥了她一眼,也举起茶杯,与她轻碰。
“公主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庄墨韩奇怪问道,这永宁公主倒不像长公主,他还以为又一个人捏住了他的软肋想让他做事。
“自然。”李承钰轻笑道,她为庄墨韩添上茶,“这对我来说,对那群女子来说都很重要。”
庄墨韩的目光柔和了下来,“你是个好公主。”
李承钰抿唇微笑,没说话。
室内茶香满溢,两人对坐无言却气氛良好。
“对了,庄先生既然帮了我这么一件大事,那我也回报一下庄先生吧。”李承钰突然开口。
她看向庄墨韩,“北齐抓住了南庆的暗探之首,正准备以此来交换北齐的肖恩和司理理。”
咔哒——
茶杯倾倒,茶渍染上洁白的袖袍。
“这个回报,庄先生应该满意吧?”李承钰眉眼弯弯,笑容清浅地看着惊愕非常的庄墨韩。
马车突然停下,庄墨韩也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下了车,回房在老仆的服侍下洗漱卧床。
昏暗的房间里许久后好似传出一声叹息,“南庆的人,果然各个都不简单。”
范闲才高八斗,醉酒就能颂诗百首,也还好他参加夜宴之前就知道了消息,不然真要对上,可真就晚节不保了。
庄墨韩闭上眼睛,睡去。
深夜,京都一片寂静,大部分人都早已沉入梦乡。
范闲一身夜行衣与五竹夜闯后宫,五竹负责引走洪四庠,范闲负责去太后寝宫偷钥匙。
路过永宁公主府的时候,范闲还想着今晚要是有空,可以递封信去。
两人的行动很快被惊蛰部发现,立马被上报给了李承钰。
殿内被芒种燃起烛火,李承钰看着纸条上的字,问芒种:“之前我让你们找的关于范闲生母的事呢?”
芒种低头,“范闲应该只是顶了原范闲的名字,但十六年前确有一名婴孩被刺身亡。”
李承钰指尖摩挲,“被刺身亡?知道刺客是谁吗?”
“不知。”芒种摇头。
“既然如此,范闲的身世暂且别查下去。”李承钰吩咐道,“叶轻眉的事呢?”
芒种“嘭”得一下跪下,“属下无能,只能查到叶轻眉与鉴察院和内库有关。”
李承钰离开床榻扶芒种起来,“不是你无能,而是我的力量还太小,抹去一切踪迹的力量太庞大。”
“不过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李承钰拿起一个苹果,“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范闲的生母可能与陛下、陈萍萍、范建有关吗?或许长公主、太后、皇后她们也认识。”
“你看。”李承钰拿起小刀给苹果削皮,“叶轻眉与鉴察院有关,陈萍萍是鉴察院院长。她又与内库有关,内库如今还在李云睿手上,但皇帝很明显想把内库交给范闲。”
“我是不是可以做个大胆的猜测?”
“范闲,是不是叶轻眉的儿子?”
“所以一切的源头都是叶轻眉啊!陛下、陈萍萍、范建因为叶轻眉对范闲另眼相待,所以陛下要将内库交给范闲,陈萍萍也想把鉴察院交给范闲!”
“可是为什么呢?他们为什么会信任范闲?只因他是叶轻眉的儿子?”
“还是,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李承钰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
她把削好的苹果放回果盘里,又开始思考。
“哧啦——”
“谁!”李承钰眼神锐利起来,她瞬间拉动床边的铃铛。
铃铛轻轻摇晃,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很快就有人把闯入者带进来。
李承钰拿下黑衣人的面罩,眉梢一挑,“范闲?”
范闲醒过来的时候只嗅到满是冷香,他好像在……在永宁公主身上闻过……
范闲:!
范闲猛然惊醒,入眼就是价值千金的云雾纱,以状似云雾,轻薄无形得名。
“你醒了?”李承钰走过来看着他。
“公、公主!”范闲感觉自己收到了惊吓。
他虽然想着晚上送信,但没想着深夜闯入公主闺房啊!
李承钰还以为自己吓到他了,后退几步,“范公子,因为你进来就昏迷不醒,所以我让府里的医师给你把了脉,气血翻涌对习武之人来说可不是好兆头啊。”
李承钰看似关心问道。
范闲见她后退就知她误会了,但这事还真不好说,于是范闲只能把事情说成是自己孟浪,毕竟闯入公主府的是他,晕倒在公主府还累得李承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