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甩了甩发昏的头,期间看见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在得知自家的隐秘之事被人当街爆料出去之后,贾蓉现在觉得街上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里面都带着一股鄙夷。
每个人有意或者是无意间扫过来的目光都会让贾蓉心里颤抖一下,他恍惚之间似乎听见满街的人都在议论他们宁国府败落的事实。
“瞧,那个就是宁国府的公子哥儿!”
“什么宁国府,你没听说吗,他们家早就败了,早几十年前就不是国公府了!”
“有万贯家财算什么,后辈子子孙孙都不能入仕了,早晚坐吃山空!”
......
“听”进耳朵里面的这些话,就像是一记又一记的重拳捶在贾蓉的心上,他突然就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喘不过气起来。
思礼见贾蓉脸色都白了,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刚才问出来的话,有九成九就是真的,不然自家大爷不会是这个反应。
他小心地拍了拍贾蓉的后背,贾蓉从自己的思绪里面猛地惊醒。
他顾不上去尤家亲自看情况,伸手一探自己的身上,摸索了一圈,没找到帕子,心急之下用随身佩戴的匕首将自己的袖子撕下来一块,蒙在脸上,上马就疯狂地往回跑。
至于他带来的那些人谁都没带上。
贾蓉突然像发了疯病一样跑了,留下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思义比思礼年长,凑到思礼旁边小声问道。
“你都跟大爷说什么了,大爷怎么听了你的话就丢下咱们跑了?”
思礼瞅了瞅围上来的诸人,心道这件事绝对不能现在让这些人知道,于是他顾左右而言他道。
“思义,你快去给太太请大夫。”
“思全,大爷一个人策马狂奔,必定是不安全的,要是途中撞坏了什么,咱们也还得赔付,你在咱们之间骑术最好,快追上去,别让大爷在路上出事儿。”
吩咐完两人,思礼面色沉重地看向剩下的人,开口道。
“不是我不跟你们说,实在是今天的事儿,你们现在知道了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我就不先和你们说了,免得你们平白无故地惹上祸端。
我和思义不幸撞上了,是我们自己运道不济,和该我们搅进这滩浑水,咱们现在兵分两路,一半人去尤家,去保护太太。
剩下的一半,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回去了,出来一趟,什么事情都没办成,回去也不好交代。”
听他这么说,一个小厮忙问道:“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思礼扫了周围的人一眼,然后坚定地开口说道。
“咱们剩下来的人,去打听打听那个该死的张华,现如今在何处落脚,可与什么可疑的人有过亲密的往来,要是能打听出来什么可靠的消息,也能为咱们大爷分忧。”
“这个主意好,咱们是新挑上来的,要是做好了,也向大爷展示咱们比那些被打发了的人,不差什么,好让大爷放心地用咱们办事。”
既然没有人不同意思礼的提议,众人便行动起来,一队人骑着马直奔尤家,剩下的人则是迅速地散入了各处街巷。
这边贾蓉骑着马一路狂奔,路上丝毫都未曾减速,思义一边向道路两边的人打听贾蓉的去向,一边还要追赶,故而未能在贾蓉回到府上的时候追上他。
贾蓉蒙着脸,进门也不和任何人说话,回来之后直接一头扎进了府里的书房,将门反锁。
贾蓉回来,府里的下人都看在眼里,自然有人将消息告诉给等着消息的史溁、邢氏和秦可卿。
“老太太,太太,奶奶,大爷回来了......”
“回来了?”
秦可卿眼前一亮,急急地问道:“太太呢,太太可是和大爷一起回来了?”
进来报信的丫鬟语气一顿,摇头道:“没见到太太,大爷是一个人回来的,而且......而且......”
丫鬟说话声音有些小,秦可卿见了皱了皱眉,厉声道:“而且什么,府里的主子面前,你一直都是这样回话的?”
说完,秦可卿喝了口水,压了压自己突然上涨的脾气,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从前脾气一直都很温柔,自从有了这胎之后,这性子就有些改变,而且变化的幅度不小。
因为她这个性子变化大得不止是别人,就连她自己都清晰地感觉到了,似乎是稍有不顺心的事儿,自己就有点压不住火,总想发脾气。
“听传话来的人说,大爷回来的时候,脸上蒙了一块布,瞧着像是从袖子上面扯下来的。
大爷回来后,谁也不理,直接飞奔去了书房,咱们都不知道大爷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不敢上前去问。”
“你去叫大爷来,就说老太太来了,想要见他。”
丫鬟应是,然后去叫人,不料过了一会儿,丫鬟就一脸慌张地回来,对着秦可卿道。
“奶奶,不好了,大爷他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任凭是谁叫都不出声。”
秦可卿提前端起来的茶杯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她猛地站起身来,却因为起的猛了,眼前一阵发黑,史溁就坐在她旁边,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捞住。
“老太太?”秦可卿不安地看向史溁,史溁安慰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