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两个差役是在心中如何的纳罕,两个小厮知道今个儿这件事情是兹事体大,他们两个是绝对不能隐瞒实情的,只能回去和宁国府的主子如实相告。
主子带着他们出门,他们没有保护好主子,让自己的主子遭到伤害,而自己完好无损,回府之后定然是会受到惩罚的。
好在现在府里主事的是大奶奶秦可卿,秦可卿本人不是一个刻薄下人的性子,他们就算是如实说了,秦可卿也不会对他们有过重的惩罚。
所以,两个小厮架着马车,不管不顾地往宁国府的方向跑,路上就遇见了带着人要到尤家去看看情况的贾蓉一干人等。
贾蓉知道秦可卿心急,特意带着手下的人都骑了马,正骑着马火速往尤家赶,就见到迎面飞驰过来一辆马车,正是他们府上经常用的。
于是贾蓉便带着人上前询问:“里面坐着的可是太太?”
秦可卿在府里,他出门只骑马几乎从不坐马车,他们府上的马车外出就一定是尤氏出门所坐了。
两个小厮也在冲过来之前认出了前面骑着马的一众人都是宁国府的人,在马车往前冲的时候减了速。
马车减速之后,在经过贾蓉之后的几米处停下,两个小厮在马车停下之后都急忙从车上跳下来,一路小跑到贾蓉面前回道。
“大爷,太太现在还在尤家,咱们是回来报信儿,请大夫的。”
贾蓉听到尤氏还在尤家的时候,表情尚可,只是听到后面,什么报信儿,竟然还要请大夫,脸色就不好看起来。
他心道:“莫不是尤家那几个人和太太打起来了?”
贾蓉是见过尤家老娘和尤家姐妹的,只是秦可卿不喜欢尤家姐妹,所以每次听说尤家姐妹来,或者是尤家老娘来府上,都会给自己找个借口不去相见。
他不是一个蠢笨的,从寥寥几次见到尤家的人,还有听秦可卿提起尤氏见尤家人的情形,他便不难猜出,尤氏对自己娘家这几个人的态度。
想到这里贾蓉心中便更加焦急,他深深地挖了一眼两个小厮,然后就见两个小厮战战兢兢地回道。
“回大爷的话,太太没和尤家的人打架,也没受尤家的人欺负,就是......就是太太被那个状告尤家的那个泼皮无赖给......给......”
听说尤氏没被那个素来看着就精明刁钻的老婆子给欺负了,贾蓉心头稍安,可是随后又听见了小厮提起了状告尤家的张华,心头一紧。
见小厮只一味地发出“给”、“给”的声音,心头烦闷,上前就想给眼前两个人一人一脚。
只是现在是在大街中间,他们一队骑马,一个马车就这么大喇喇地横在道路中间,本来就已经有许多人对此产生不满了。
只是那些人多是平常的商贩、走卒,在抱怨之前,看见他们身上华丽的穿着,知道他们这些人,至少是个大户人家,他们断然是惹不起的。
故而都不敢上前来驱赶,更不敢在旁边抱怨,只能拿眼睛侧目瞅着,在心里骂骂咧咧。
贾蓉稍微瞟了一下周围人,发现他们虽然都在忙活自己手里的那些活计,其实眼角余光都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有家卖布匹的,把拉货的牛车就停在一边,就等他们走了以后,好将摊子支起来。
贾蓉收回刚才要踢出去的腿,对着小厮低声喝道:“快说,与那张华又有什么关系?”
“是那个张华带人上门找太太娘家的麻烦,刚开始还好,只是和太太娘家的尤老娘吵架,后来不知怎么的,话题就扯到了咱们府上。
那张华开口闭口之间,说了许多咱们府上的事,太太一时冲动,就从屋子里面冲出来亲自质问张华,那张华不知好歹,言语之间对太太多有折辱。
太太气极,就开口骂了他,那张华本就是个泼皮无赖,被太太一顿抢白之后便恼羞成怒,泼了太太一身的粪水,太太承受不住就晕了过去。”
“你说什么?那个连狗屁都不是的张华,竟然敢这么做?他在哪,我要去找他算账!”
贾蓉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对他们家的人这么不尊敬,平时里,他们两府的亲戚,贾氏族人和亲眷,以及家生的奴仆在外面只要报了宁荣二府的名号出来,就绝对没有人敢惹他们了。
现在竟然有个明着欺负他们府上主子的人,贾蓉心中怒火中烧,招呼一声带着的人就要上马去寻张华要个说法。
不是因为他和尤氏的关系有多好,而是尤氏是他们府上正经的太太,张华这么做就是在明着打他们府上的脸,这让刚接下族中重担的贾蓉心中实在是无法容忍,也无法接受。
“大爷,大爷,您听小的把话说完啊!”
贾蓉面带怒色地回头,对开口的思礼问道:“还有什么,一并说完,若有半点迟疑和隐瞒,你就不必在府里伺候了!”
思礼猛地一缩脖子,他开了开口,着急的抓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凑到贾蓉的面前,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大爷,那张华说咱们府上以后出生的哥儿都不能入仕,这是真的吗?”
思礼胆战心惊地向贾蓉问出这句话,然后就一直一脸担忧地看着贾蓉,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