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在进京的时候直接就奔着王氏所在的荣国府去了,并未上王子腾家里拜访,因而王子腾夫人除了不喜欢在金陵地界惹是生非的薛蟠之外,对薛家的礼数也颇有微词。
盖因王家乃是薛王氏正经的娘家,在王子腾夫人看来,薛王氏带着一双儿女进京就应该先到王家拜访。
即便是王子腾夫人对薛王氏多有不满,但是在薛王氏带着薛宝钗来王家的时候,却不能将薛氏母女拒之门外。
在宴席上见到薛家的时候也不能装作不认识,故而多有命妇认识了薛家母女。
只是如今京城中的寺庙突然被查,薛家这边也乱了起来,是因为薛家的一个下人一大早到薛王氏的院子里面神色慌张地来报说是薛蟠被京兆府的人带走了。
“你说什么?”
薛王氏正在用水漱口,闻得小厮来报的消息,当下没拿住手中的瓷杯,瓷杯摔在地上铺的波斯地毯上,温热的水浸湿了一大片。
“大爷他如今被抓到了京兆府大牢里面,夫人快想想办法,将大爷从牢里捞出来啊!”
小厮面如土色,急声催促着,薛王氏生平最重这一双儿女,现下薛蟠被人抓走,顿时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快!快给我备车,我要去王家!快!”
薛家的下人们不敢含糊,急忙套了车,薛王氏便带着身边的同喜、同贵坐了车急匆匆地赶往了王家,整个人全然没了平时慈眉善目的样子。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一边看着账目的薛宝钗是一句话都没插上嘴,就见着自己的母亲离去。
她站在原处定了定心神,眼睛一狠,对着院子里面面面相觑的下人们道。
“都楞在那做什么,还不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等着我亲自叫你们去吗?”
平时薛蟠不在家的时候,薛府里面的事情就是由薛宝钗做主的多,此时见薛宝钗动了真气,下人们急忙散了。
“你留下,给我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宝钗叫住了回来报信的小厮,回头看了一眼面上焦急的莺儿,“去我那拿四百两银子出来,我要用。”
自家小姐问起,小厮不敢隐瞒,便将水月庵发生的事情系数告知。
薛蟠被带走的时候,他不在庵里,他被薛蟠派去薛家在京城里面经营的铺子里面去取好酒了,故而不在,等回来之后,发现薛蟠所在的客房已经没了灯亮。
这个小厮就没敢再打扰薛蟠的雅兴,将酒送到了自家里又赶回来,一路上还遇见了一队夜里巡查的侍卫,这小厮拿了银子,巡查的兵丁才放他离去。
好容易又回了水月庵,不等小厮擦一擦头上的汗水,就见京兆尹带着一队衙门口的差役径直敲开了水月庵的大门。
小厮觉得事情不妙,又说不准是个什么情况,就在一边看着,好在街道两旁的一些铺子在天亮之后都开了门,很是有一些铺子的掌柜活计们在周围看热闹。
这个小厮就将自己隐藏在这些人里面,看着接下来的情形,薛蟠不是第一次来水月庵这边,故而有几个认识这个小厮的,看见他这般作为,也是不屑地撇撇嘴,到底记挂着薛家的势力没敢多说。
就这般,小厮就见着京兆府的差役们,将一个个在水月庵里面眠花宿柳的公子哥们揪出来,小厮见事情不妙就要上前给差役塞些银子。
想要把薛蟠带走,谁想到,最先被带出来的那个公子哥儿一边撕扯着挣扎,一边高声喊着。
“你们敢抓我?我可是卫伯的亲儿子,你们敢抓我,我爹知道了一定把你们统统都丢到大牢里面去吃牢饭!”
被他挣扎烦了的一个差役没好气儿地道:“今个抓你们这事儿,本就是上头的命令,怪我们不得,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咱们也得把你们带走。”
那差役看着这位自称是卫伯之子的公子哥儿还在不停地挣扎,不耐烦地给了他屁股一脚。
“老实着点儿,抓的我手疼。”
卫伯之子气道:“你是哪个门面上的东西,竟然敢动我?”
差役彻底没了耐心,和另一个拉着他的差役对视了一眼,齐齐地将这个闹腾得最欢的给胳膊卸了环,卫伯次子痛呼一声昏死了过去。
两个差役就架着他的肩膀将人带走了,有了这么一个先例在这里,其余的几个公子哥儿都消停了不少,不是那么敢用力挣脱差役们的钳制了。
薛家的下人见此情形,不敢再耽搁,急忙跑回了薛家,将薛蟠被抓的事情告知薛王氏。
在薛家下人走之前,不是没想过用银子将人带出来,实在是他身上没有多少,薛蟠的银子都带在薛蟠身上。
而薛蟠本人小厮也见到了,他一身的酒气,醉着未醒,就是想做什么,都做不成,隔着重重拦路的差役,小厮进去不得,只得作罢。
被抓的人不是没有想过使银子买通差役,也确实有人这么做了,只是在京兆尹还在场,如此严令之下,哪里有差役敢私自放他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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