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当今下的死命令,京兆尹是硬着头皮抓人,不论是哪家的什么人,只要是当场逮住的,就直接带走。
不少人家都是听了消息急忙出去找自己家晚上没回家的爷们,其中多有官位比京兆尹高的人家,派人去给京兆尹送信,询问事宜。
京兆尹不堪其扰,便将京兆府的大门关了起来,对着门房说除了宫里来人,其余的谁来他都不见。
京兆尹邹彬在京兆府衙里面待的是满头大汗,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官宦人家来找他,他又怕一会儿当今传召,便将官服解下放在身边,生怕汗水流下来在沾污了官袍,等到进宫回复当今圣上的时候失了礼仪。
邹彬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又站起来去门口看看外头的天色,已然是天色大亮,可是宫里依旧是没有人出来告诉他之后该怎么办。
邹彬的小厮端来茶杯:“老爷喝口茶吧。”
邹彬不耐烦地一甩袖子,“去去去,我已经喝了一肚子茶了,到一边去,别来烦我。”
“卫伯家的二公子嚷着肚子疼,说是要找大夫,老爷您看?”
邹彬脸上的肉一抖,“那就去请个大夫来坐镇,但凡是说自己病了的,一律叫大夫给他们看病。”
“是......”
小厮不敢再上前劝说,只得在一边垂手立在角落里面,看着京兆尹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烦心。
又等了很长时间,眼见着就要正午了,宫里还没人有个准信,邹彬坐不住了,他吩咐小厮给他打水来,他要收拾收拾自己进宫去求见当今。
他不敢直接露面,躲在一辆运水的马车上才从京兆府的后门出来,一出来,他就直奔宫门而去。
一到宫门口,不等他通报来意,就见一个龙禁尉对他道:“邹大人,是来求见陛下的吗,快进去吧。”
显然是当今早就派人嘱咐过了,要是京兆尹邹彬来,就直接让他进宫,那龙禁尉说完,便带着邹彬往当今的御书房而去。
“臣邹彬,参见皇上。”
当今坐在御案后,放下手里的折子,抬头看着他道:“起来罢,查的如何?”
邹彬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回道:“回禀陛下,经过臣仔细查检,共查得城内存有不妥的道观、寺庙二十一处,搜出证物已经悉数在府衙内封存,抓获的人等也都暂置于京兆府衙看押。”
见当今没说话,邹彬只得继续言道:“陛下,其中有两处大不妥,一处是京郊的一处道观,臣在那搜查出了好几十斤已经配成了的毒药,还有两间房子那么多的药材。
还有一处......”
当今见他不敢说,便催促道:“还查到了什么?”
邹彬额头上的汗珠如雨,“是一处叫水月庵的地方,那里的姑子不守佛法,竟在庵内私设蓭酒馆,行那风月之事,臣在查检的时候,抓了十几个勋贵人家的公子,还有几十朝中任职之人家的亲眷,这臣该如何处理,还请陛下示下。”
“哦?那你说说都有谁家的?”当今没有惊讶,他语气平淡,却是对所抓之人有些好奇。
“其中身份最高的是卫伯家的二公子,轻车都尉家的四公子还有礼部尚书家的六公子,剩余的几人都是朝中有职之家的男丁。”
“卫伯?可是卫时有的儿子?”
当今发问邹彬不敢不回,“正是,他是卫伯续弦所生,是卫家嫡次子,很受家中宠爱。”
当今对此不置可否,转而问道:“怎么礼部尚书的儿子也在,你可是抓错了?”
邹彬原已经站起来,现在闻听当今问他是否是拿错了人,便跪下口头道:“回陛下,这礼部尚书家的六公子是臣亲自带人在水月庵中抓的,陛下不知,这水月庵与宁荣二公建造的贾家私庙铁槛寺挨得较近。
臣去查完了铁槛寺之后便顺带去查检了水月庵,这礼部尚书家的六公子臣说句不该说的话,臣在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水月庵的一间客房里面安睡,身边还有两个庵里的姑子在一旁伺候。”
当今皱眉,随后对着身边的戴忠全道:“去传礼部尚书到御书房来,让他来看看他生的好儿子。”
戴忠全得了当今的命令就要出门,就听得当今说道:“慢着!”
戴忠全便垂手立在原处,等待当今的吩咐,当今却问跪在地上的京兆尹邹彬,“邹彬,你说你在哪抓到的他家儿子?”
邹彬重复道:“是宁荣二公所建私庙铁槛寺附近的水月庵。”
“嗯,对了,那铁槛寺可有异样?”
“这倒没什么不妥之处,臣去查检之时,铁槛寺内的僧人都很守礼度,只是寺里的寺院田比之册子上多了些,想来是原有之册老旧,近些年新增的寺院田并未及时归拢在一处所致。”
当今点头问道:“具体多出多少,你可有记录?”
邹彬自己回想了一下,对着当今肯定地道:“臣记得应该是多了六百亩。”
当今道:“不多,是他们两府该有的,这样吧,戴忠全,你去叫礼部尚书的时候,看看贾赦在不在,要是他在,便将他一并叫回来,我有事要他去办。”
这么一抓,京城里面被抓了人的人家都惊慌起来,其中当初因为流言愤而搬离荣国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