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管事连连追上去,却被两个副将虎视眈眈的拦住了去路。
透着门看到弘远将书信揉成团随意丢在纸篓,他急了,“将军,你曲解少爷的意思了......”
说着便奋力挣扎,余副将两人‘没拦住’,便让他得机钻了进去。
弘远背对着朱管事,嘴角勾起笑意,“噢?本将虽识字不多,但却不傻,你们少爷虽然辞藻华丽委婉,但是遮不住他想利用本将的心思。”
“若他以为送来五千江家军,就能让本将无有不应,那你现在就把江家军带回去,省的本将还要为了这一干人委屈我霍家军兄弟。”
他自然要曲解,否则怎么达成目的。
老太太来消息说了,他的甜宝乖乖本事强大,让江承业对天罚之事深信不疑。
借着江承业这份畏惧心,行事便大方了许多,叶家唱红脸迷惑江承业,他便大方唱白脸榨取江承业,替三军和百姓争取更多的利益。
军帐外的江家军闻言,赶紧配合余副将几人分队离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若在这种情形下被朱管事带回去,他们很清楚狠辣出名的江承业会怎么折磨他们。
朱管事急急走到弘远身侧,“将军,少爷绝对没有利用将军的心思啊......”
“用本将做幌子,诓骗威胁百姓,让他们群起反抗马匪,马匪暴怒之下定会强硬打杀百姓夺舍粮食,马匪难逃天罚,深究起来本将也是始作恶者,同样会受到牵连。”
弘远转身,瞬间收敛笑意,“你们家少爷的昭昭之心,真当本将看不出来?”
“且告示已经张贴出去,你家少爷的信随后才送来,连商量都没有一句,以为打着朝廷的幌子,就可以先斩后奏不把本将放在眼里?”
朱管事面色一怔,觉得眼前的弘远有些陌生。
明明前几日在府上还和少爷相谈甚欢,今日说话竟然如此犀利。
难不成是江家军那群人惹着他了?
他突然想起方才立于军帐前的江家军,似乎面色都不是很好。
“将军实在是误会了......”
心里有了考量,朱管事姿态又放软了几分,“少爷如此安排,对三家都是利好的......”
“三家利好?”
弘远嗤之以鼻,“如此行事,对江家自然是利好的,叶家也能跟着江家沾光,于公于私两家都是功德圆满的大善人,可对我对霍家军的利好在哪里?”
“征收上来的粮税可有半分会充作军饷?”
“亦或者江家会请封朝廷,给我霍家军增军补给?”
每说一句,便逼近朱管事一步,逼的朱管事连连后退,“少、少爷定不会亏待将军的呀......”
弘远猝不及防的笑了,“不会亏待我?那朱管事便替你家少爷说说看,怎么个不亏待法?”
“说不出个一二三来,那便是空口套白狼!”
朱管事被逼到角落,心中气恼,却一丁点迹象都不敢露出来。
毕竟眼前人不好惹,且少爷昨日的遭遇实在诡异,如今他行事说话也是倍加小心。
“将军所言有理......”
盘算一番后,朱管事堆上谄媚的笑意,“想来是少爷只考虑大局,却不慎疏忽了将军的感受,不过眼下告示已经张贴出去,整个南辽郡都已经知道朝廷委派将军征收粮税之事,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难不成只有你们江家能贴告示?”
弘远冷笑,“此事若不给本将一个合理的解释,本将便在郡城大贴告示,自请卸任将军之职,朝廷政事也好,边陲安防也好,于本将何干?”
朱管事:......
他在江家数十载,就算弘远面色不露分毫,他又怎么会听不出弦外之音。
“老奴愚钝,还请将军明示。”
朱管事佯装不懂,把话递送到弘远嘴边,“你也知道,少爷不是不讲理之人,将军有什么想法尽管敞开来说,老奴一定带到少爷那里!”
弘远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踱步到了书案后面。
朱管事亦步亦趋,跟到了书案前面,满脸恳切。
对峙了一会,弘远拾起了书案上的笔,随手扯过一张信纸便唰唰开写。
朱管事眼神忍不住飘过去,却因为字迹太过潦草,反着看压根看不出什么内容。
但凡弘远敢张嘴提出什么要求,那便会在天眼之下暴露善恶,没想到这个弘远还挺精明,知道用笔替嘴,想是亲眼见证过天罚恶人,才变得这般小心谨慎。
“把这个带给你们少爷。”
写完匆匆吹了口气,弘远便把书信折起来装进信封递给朱管事,“顺便给你们少爷带句话,三家交好的话日后就不必再提及了,还是在商言商吧!”
“军务繁杂,本将就不留朱管事了。”
逐客令已下,朱管事只好躬身接过信,匆匆离开了军营。
江家书房。
书案后坐着的江承业,脑袋被包成了粽子,一双眼阴沉欲滴的看着手里的书信,“他哪里来的底气和本少爷翻脸谈条件?!”
说话间,直接横臂将书案的东西扫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