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婆子和小厮心动咚跳,手脚发软,“谢谢少爷赐座......”
忐忑落坐后,婆子和小厮的头恨不得垂到胸前,手脚局促的放在腿上,掌心一片濡湿。
奶团子脆声和江承业说谢谢,拿着姥姥递过来的银针包,哒哒来到两个下人面前,“小叔叔,老奶奶年纪大,宝先给老奶奶扎针,好叭?”
小厮连连点头,“好好好......”
他莫名的松了口气。
虽然十九八九会被扎死,但是晚一刻,便多一分变化和生机。
婆子眼底漫上惊恐和悲哀,认命的抬头和奶团子对视。
奶团子赶紧咧开小嘴,小手伸过去,覆在婆子手背上轻拍,“老奶奶不怕,宝,一定一定治可治好你的痛痛!”
大眼笃定,仁善满溢。
婆子的惊恐莫名的散了些,点头,“奴不怕......”
奶团子小脸一松,小心认真的展开了银针包。
尽管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是看到寒光微闪的银针,刚散去的惊恐又在婆子脸上聚拢,腿上的手也不自觉的把裤子揪住。
丫鬟端来小板凳,把甜宝抱上去和婆子平齐,然后便停在奶团子身后看顾着。
奶团子定定的看了眼婆子,伸手把她的眼睛遮住,“老奶奶,闭上眼睛,就不怕啦!”
婆子心里一软,听话的闭上眼睛。
奶团子眼底全然松懈下来,伸手取出银针。
江承业身子下意识坐直,眼神一瞬不瞬盯住了甜宝的手。
朱管事也上前了一步。
所有的丫鬟和下人都齐齐伸长了脖子。
奶团子身后丫鬟和一旁的小厮更是屏住了呼吸。
眼瞅着小胖手娴熟的把银针扎到婆子头上,边扎边念叨着穴位,江家所有人的眼睛都慢慢撑圆。
婆子紧闭着眼,只觉得头上时而扎痛,时而胀痛。
头两侧扯着筋疼,撕裂着疼的那种感觉,一点一点的开始缓解。
她忍不住把紧闭的眼撑开一条缝,奶团子的小脸放大在眼帘。
认真紧凝的表情让婆子有几分恍然,竟觉得面前的奶娃娃就是个真真切切的大夫。
“还疼吗老奶奶?”
许是扎完了针,奶团子松了口气,歪头望进婆子眼底。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盯住了婆子。
婆子认真的感受了好一会,眼底一下子涌上湿润,“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其实还有两分的疼痛,但是和刚才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所有人:!!!!!
齐齐望向甜宝,这奶娃娃竟真的会扎针治病!!!
江承业眼底也抑制不住震惊。
“老奶奶,扎一次针针只管三天哟,还要扎......”
嘱咐着,奶团子伸下意识开始掰手指,然后朝婆子张开两只手,“还要扎十次针针,才能一直不痛了哟——”
婆子激动的连连点头,“好好好,谢谢小客人,谢谢!”
折磨了她半辈子的头疾治愈有望,她恨不得跪地朝奶团子磕头才是。
呆若木鸡的小厮回神,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裤管挽起来,露出了肿胀的脚踝,一脸期待的望向奶团子,“请小客人也为奴扎针吧......”
他们做下人的命贱如泥,小病小痛舍不得花银子治病,遇上大病也没银子治,只能拖着病躯干活,活一日赚一日。
虽说是崴了脚,但是活一点都不能少干,若不医治,许是要拖上月余才能好利索。
亲眼见到奶娃娃确实会治病,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奶团子连连点头,被丫鬟从椅子上抱下来,然后继续给小厮扎针。
两盏茶的功夫,小厮的脚踝虽然肿胀依然,但是从他松缓激动的脸色可以清晰看出,奶团子再一次止痛成功。
江家下人们惊的顾不得规矩,面面相觑,只觉得惊世骇俗。
规矩站在角落里的高挑男子收回眼神,垂望地面,木然的面色被冲击的漫上情绪。
这么小......
还是个小丫头。
便有魄力,敢作为,帮弱小。
这一屋子的江家人凑一起,也胜不过她。
两个下人满脸劫后余生的退下后,奶团子蹦蹦跳跳的钻回了干爹爹的怀抱,眼眸又弯又亮,像天上的银月。
江承业挂着一抹笑,朝甜宝拍了拍手,“小丫头,因为你,江叔叔今日真是大开了眼界!”
然后便望着朱管事,“去,去找些孩子喜欢的好物件来!赏!”
南辽郡这一趟,还真是猎奇连连。
若不是亲眼所见,任何人的嘴说出来,江承业都无法相信,这世上当真有三岁的小大夫。
先前他对叶家说的气运一事还有所怀疑,眼下这一幕,让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见识一下叶家口中气运的玄妙之处了。
呵呵,这一趟,真可谓是一举多得。
当然,除了那莫名突发的心疾......
叶家、江家和弘远三家达成‘一致’,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席罢,弘远和封家爷孙便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