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心一般,他吩咐朱管事去找了两个身体有恙的下人过来。
一个小厮,今日不小心崴了脚,脚踝肿胀如蹄,触地便疼的撕心。
一个厨房打杂的婆子,患有三十年的头疾,每日都会发作一两个时辰,疼起来也是撞墙才能得以缓解。
两个下人突然被叫过来,看着一大桌的人齐齐望过来,吓的直接跪在门口不敢抬头。
江承业目光炯炯的看着甜宝,“甜宝,这两个人一个崴了脚,一个头疼男人,你可有法子治好他们?”
跪地两个下人浑身一抖,忍不住抬头看了江承业说话的对象,瞬间惊恐的瞪大了眼。
“少、少爷,老奴头不疼了,求少爷饶命......”
“少爷,奴的脚也好利索了,不信奴可以起来走几步给您看!”
两个下人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磕头求饶。
少爷定是看他们身体有疾,想借机除了他们,免得浪费江府的银钱。
不然怎么会让一个三岁的孩子替他们看病!
“闭嘴!”
朱管事上前,踢了小厮一脚,“不识好歹的东西,少爷这是体恤下人,竟然敢在客人面前胡言乱语,小心我绞了你们的舌头!”
两个下人吓的连忙头地不敢在辩驳,浑身抖如筛糠。
别说绞了舌头,江家就算让他们立刻去死,他们也无法反抗。
“老叔叔,不踢——”
朱管事踢小厮的第一时间,奶团子就小脸一白,慌不迭从弘远腿上溜下来,急哒哒的跑过去,伸手拉住了朱管事的衣摆,“老叔叔,不要踢——”
腾出一只小手指向江承业,小脸可着急可着急,“江叔叔说,是病人吖,不能踢,踢了老奶奶他们会更疼!”
朱管事垂眸望向奶团子,一汪善良担忧,将他的仗权行恶的嘴脸映照的清晰。
素来切换自如的表情,突然有些僵硬,他只能勉强朝奶团子挤出一丝笑,“甜宝小姐,他们不相信你会治病,老奴是替你教训他们呢!”
果然什么样的家人教出什么样的孩子,这小丫头以后注定又是个蠢善被人欺的!
江承业不发一言,饶有兴致的看着甜宝。
奶团子看着朱管事,小脑瓜摇成了拨浪鼓,“不对不对,宝才介么小,老奶奶不信宝会治病,是对的。”
“老叔叔,你别急噢,宝和老奶奶说!”
说着便松开了朱管事的衣摆,蹲到了婆子和小厮面前,“老奶奶?小叔叔?你们能听宝说话吗?”
两个下人眼神看地,哆嗦的身子缓和了一些。
他们不是聋子,自然听到了甜宝维护他们的话,心里生出一些愧疚不安。
婆子不敢抬头,低声应道,“不敢担小客人如此尊称,老奴且听着呢。”
奶团子盯着两人伏地的后脑勺看了好一会,双手撑地想,歪头想和他们对视,“老奶奶,小叔叔,宝看不到你们的眼睛......”
“能不能抬头和宝说话吖?宝怕老奶奶听不见......”
叶家人眸色一片柔软动容,他们的宝,不懂什么尊卑贵贱,不管对方是高高在上的权贵,还是低入尘埃的奴隶,她给予的善良尊敬都是等同的。
江承业眼眸微闪,心底漫上一丝复杂。
角落里不被人注意的高挑男子原本低垂眼眸,木然着表情,但此刻忍不住掀起眼帘,盯着趴地撅臀的小奶团在,眼底有震惊和怔愣一闪而过。
“老、老奴不敢抬头......”
甜脆有礼的声音,让两个下人心里齐齐一暖,“小客人只管说,奴认真听着的。”
闻言,奶团子若有所思的直起小身子,望了望朱管事,又望向江承业。
这两个果然是超级大坏蛋吖,把老奶奶和小叔叔吓的头也不敢抬。
“好叭——”
像是怕牵连老奶奶和小叔叔一样,奶团子干脆趴在地上,小嘴凑近软巴巴的哄劝道,“老奶奶,你看宝很小是叭?”
“但是宝真的会治病哟!”
“宝的姥姥在那,舅父也在那呢——如果宝撒谎,家人会来打宝的嘴的呢!”
“你相信宝好叭?宝会治好你的痛痛的......”
婆子和小厮眼睛和心都跟着耳朵齐齐一软,心里涌上挣扎。
他们能感觉到,这小娃娃是极善良的。
可她毕竟才那么点大啊!
但这奶娃娃如此善良,她的家人定不会差到哪里去,若她不会治病,家中长辈应该不会纵容她胡来。
“小客人,老奴信你,老奴愿意让你诊治。”
婆子边说,边将一只胳膊伸了出去。
眼下的形势,压根容不得她做主自己性命。
与其违抗少爷的命令,被杖毙,还不如被这善良的奶娃娃治死算了。
小厮一咬牙,也颤抖着把胳膊伸了出去。
叶家眼神辗转在江少爷和下人身上流连,心中满满的复杂和悲哀。
从方才到现在,他们没有在江承业眼底发现一丝怜悯。
他将这两个下人喊来,自然不是真心为了替他们治病,单纯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猎奇心。
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