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团子站在门口,看到弘远便瘪了瘪小嘴,“干爹爹不来找宝。”
“姥姥说,干爹爹不要宝了......”
边说便奋力的迈着小短腿爬上台阶,“干爹爹,姥姥说,是真的?”
江承业眼神落到弘远身上,见他脸色微变,脚下微动半步又克制的停下来,眼神挣扎的望向奶团子不说话。
就在奶团子快要抱住弘远的腿时,被叶永忠抢着抱进怀里,“甜宝,不准打扰干......”
说着便突然顿住,眼含一丝怯意的看向弘远,“将军莫怪,甜宝不懂大人之间的纠葛,所以才......”
然后望向江承业,“不知道江少爷的贵客是将军,冲撞了贵客,我们这就离开。”
说着便抱着甜宝,转身准备离开。
“干爹爹,宝要干爹爹......”
奶团子在叶永忠怀里剧烈挣扎,又朝封家爷孙伸手索抱,“祖爷爷,师父,抱——抱甜宝——”
封家祖孙眼底一片不忍,忍不住上前了两步。
江承业看在眼底,听在耳里,心中震惊。
叶家小丫头喊封老祖爷爷?喊封紫君师父?!!
这层关系他竟不得而知!
弘远眼底的挣扎,和封家祖孙的反应,让江承业立刻察觉出不一般。
叶家和弘远关系有多深厚不得而知,但这奶娃娃定是有些天赋在身上,深得弘远和封家祖孙的疼爱器重的。
“江少爷这是何意?”
弘远见封家祖孙忍不住上前抱住了甜宝,眼神微闪。
江承业赶紧上前一步,笑道,“将军莫见怪,我来南辽郡之前便知道了叶家发现了洋芋种子,便同时宴请了叶家,想着可以结三家之好,只不过叶家比将军先应邀而来,我方得知将军和叶家之间早有渊源。”
“将军,叶家也是一腔大义,定没想到会给将军惹来如此麻烦,将军心思澄明,定不会真的怪责叶家,对吧?”
“干爹爹,宝犯错,干爹爹打,干爹爹不要不理宝,好叭?”
封老和封紫君好一番安抚,可奶团子还是不依不饶的要弘远,一双大眼睛已经漫上晶莹,委屈巴巴的像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别说弘远,就连江承业看的心里也生出几分不忍,“将军,即便你恼怒叶家,但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不如你先抱着她哄一哄?”
弘远手拳微收,眼神探究的望向江承业,“先莫说叶家,本将只想问一句,江少爷当真想结三家之好?”
江承业表情郑重,“那是自然!”
“本将一介武夫,江少爷莫怪本将说话硬直难听, 江少爷连叶家发现洋芋种子的事情都提前得知清楚,难道不知这些年朝廷不曾给我霍家军半点军饷补给?”
“三军将士吃不饱穿不暖,早就怨声载道,本将带着三军开荒垦地,费劲了力气,用尽了心思才能让大家伙勉强吃饱,才得以稳定军心。”
弘远眼底生出几分讥诮,“如今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洋芋种子,自给自足完全没有问题,若军商结盟只是让我们三军吃饱穿暖,似乎并没有几分诚意在里头,江少爷又何必多此一举。”
闻言,江承业眼底闪了闪。
弘远说的,他自然知道。
“将军所说有理,可朝廷却也有朝廷难处,不是朝廷不想给,确实是夏周举国粮食产量都不高,纵然赋税收的重,但是国库依然是入不赘出的,这才延误了军饷的补给。”
江承业飞快的权衡一番,然后面色郑重道,“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南辽郡发现了洋芋这高产粮食,只要国库充盈起来,将军何愁朝廷会拖欠军饷?”
“将军放心,如今叶家已经同意和江家合作,只要将军同意我们三家结盟,我今晚便书信一封送回京城,让家弟请奏朝廷,待南辽郡的粮税收上来,先把亏欠霍家军的军饷补足,如何?”
自己突患心疾需要依赖弘远手底下的人,朝廷也确实理亏在先,如今许以蝇头小利显见说服不了弘远配合。
只能暂且许以重诺,先稳住局面再说。
“江少爷的诚意,本将已经略有感知,但想必江少爷也知晓了本将和叶家为何生出龃龉......”
说着,弘远瞟了静默候在门外的叶家人,“本将不是昏庸之辈,叶家发现洋芋种子,还大义助民,又对霍家军施以援手,本将只有感激不曾责怪。”
“只是洋芋广种成功,不仅将马匪源源不断的吸引到南辽郡,还让逍遥城也有所觊觎,霍家军刚经历恶战,兵力骤减,本将两头都难以应付,心中甚是迷茫。”
他叹了口气,眼底生出迷惘,“叶家发现洋芋种,到底是福是祸?”
“马匪层出不穷,若再被兰族和南蛮觊觎,本将可还守的住这边陲?”
一番话,让江承业一时间竟无法回应。
昨日尚觉得这一趟过来定是顺利无比,可眼下让他有种身陷漩涡不受控制的感觉。
不得不说,弘远所言并不虚。
洋芋广种丰收,不止是他们江家和朝廷重视,马匪和周边敌国定也是虎视眈眈。
若霍家军都无法应对,江家又如何能将粮税安然带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