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一家正叉着腰,一脸恼怒的想赶村人回去,“要是不想被赶出村,就赶紧各回各家!”
“王老五!快滚回去!”
“还有刘老汉,赶紧走走走!”
他们一家的身后,堆放着几十袋洋芋,还有好几辆拉货的马车,一个掌柜模样的男人正使唤着底下的伙计给洋芋过秤。
“我不走!放开我!”
贾娘子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的种的粮被村长霸占,整个人都被怒火点着了,发了疯的拿着手里的农具挥舞反抗着,“赵有权,这些洋芋都是各家买的种,各家辛辛苦苦种下去收上来的,凭什么给你?”
当初买洋芋种的时候,大家伙都来问询赵有权的意见,他只说收成后每亩地给他三成就行,大家伙这才想尽一切办法买来了十斤洋芋种。
因为种太少,每家也就收上来百来斤,本想着全部当种接着种下地,没想到赵有权出尔反尔,霸占了全村的洋芋,留了几百斤种锁在自家后院后,其他的都要卖给城里的粮铺。
赵有权常年进贡镇上的主事,主事给他做靠山,官官相护一起压榨村民,压根不怕村民会反了天。
“贾春花!”
赵有权上前就把贾春花掀翻在地,恶狠狠道,“别的村连饭都吃不饱,咱们村一日还有两顿饱饭吃,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粮铺的掌柜瞄了地上的贾春花一眼,又淡淡收回了眼神继续盯着伙计干活,司空见惯一般。
“赵有权,你别忘了,你这个村长也是我们选出来的,我们能选了你,也能废了你!”
贾春花已经愤怒的丧失了理智,爬起来对同样愤怒的村民说,“乡亲们,这可是咱们全部的家当,绝对不能任由赵有权私吞,咱们团结一气,把粮抢......”
“啊——”
话还没说完,贾春花就被人踹的趴摔出去,啃了一嘴的土,门牙也松了。
是赵有权的儿子,五大三粗,一脸横肉,这样还不甘心,作势还要上前继续打贾春花。
贾春花的老父老母哀嚎一声,齐齐上前用身子护住了闺女,结结实实挨了赵有权儿子几脚。
“贾春花,我早就看你这个刺头不顺眼了,你现在就给我回家收拾东西,立刻滚出村子!”
赵有权指着地上的贾春花,一脸的恨恨吼道,“镇里不给你迁改户籍,其他村也定不会收留你,你就准备拖家带口乞讨为生吧你!”
愤怒冲顶,被贾春花煽动的蠢蠢欲动的村人们,突然就被一瓢冷水泼醒了。
赵有权说的是事实。
不,事实比赵有权说的更残酷。
九成人都吃不饱饭的荒疆,一旦被赶出村,就算全家膝盖跪烂,也乞讨不到足以活命的口粮,十天半月,就会饿死在某个旮旯角。
眼下赵有权虽然霸占了洋芋,但他们若咽下这口气,至少有遮风避雨的房舍,还有能勉强过冬的食物,不至于挨饿受冻。
这些年受的气,遭遇的不公,多到数也数不清,眼下的这口气,憋着一嘴的腥甜也非得咽下去不可!
见村民们眼神都开始闪烁不定,愤怒的气场也消解了大半,赵有权得意极了,上前狠狠补踢了贾春花一脚,“快滚!一炷香后你们全家要还在村里没滚,我就大棍子把你打走!”
贾春花双眼通红,嗷的一嗓子扑上前锢住了赵有权,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耳朵扯了下来,霎时血飚溅了她满脸。
“啊啊啊啊——”
赵有权防备不及,鬼哭狼嚎的惨叫出声。
他的儿子见状,赶紧上前扯着贾春花的头发,开始拳打脚踢,企图把她扯下来。
没想到贾春花失心疯了一般,使蛮劲挣脱赵有权儿子,被拽掉了一块头皮也不觉痛楚,又狠狠的咬掉了赵有权另一只耳朵。
赵有权痛的仰摔在地,贾春花也跟着摔下去,却依旧死死禁锢着不松手。
这下,赵家全家都蜂拥上去拽贾春花。
“贱人,快松口!”
“贱人,贱人!”
贾春花的老父老母生怕闺女受伤,边哭嚎边和赵家人拉扯着。
村里人都惊呆了。
就连粮铺的掌柜也吓的躲到了一旁。
他见过的不公道多了去了,可从来没见过那个村的村民气性这般大,这么不要命。
“村长,土匪进村了——好多土匪!!”
赵家和贾春花打的难舍难分的时候,一个村民惊慌失措的跑来。
所有人呆怔了一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轰隆的马蹄声逼近,听着有二三十人之众。
“土匪来了,土匪——”
村人边惊慌失措的四下逃窜,边远望向骑马奔来的土匪。
为首的土匪一身青袍斜袄,身形瘦削,发缕高束,随风飘扬,左手持一柄蓝色宝剑,右手还抡着一个偌大的狼牙棒,马儿还未停下,她便一个飞身,脚尖点着马背马头,燕掠落地。
狼牙棒带着内力捶在地面,扬起一阵尘土,杀气肆意,周身匪气。
她身后的一群土匪个个高扬着手里的大刀阔斧,发出奇怪又嚣张的嘶吼, “噗噜噜噜噜——”
村里人人吓的心神俱裂,大人摔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