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樱在被封为右院使后,第一次来到了太医院。
虽说,赫连拓说,宫内无事的时候,她可以不用入宫,但毕竟现在职位在这里摆着,她总还是要先与大家见上一面的。
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官服,还未曾裁定好,只先拿到了右院使的身份证明。
她今日便是着一身还算正式的藏蓝色衣裙,走进了太医院门中。
有许多人在院内忙碌着,切割草药、晾晒草药、研磨草药……
自绯樱走进来,根本无人理会她,充其量是勉强抬眼瞧一眼后,又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她倒是没那么介意。
她走在院内绕着,一处在角落地上铺着的药材,引起了它的注意。
虽说一些药材就算不晒太阳,只要能风干就行,可这种药材,是在晒干的时候是必须要见强阳光的,否则会严重降低药效。
她蹲下身,拿起一株,用神识查看过后,这些药材要是及时更换环境,倒是还有救。
正当这时,一声厉呵从她身后传来。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那里做什么?”
绯樱习以为常地将手中的药材放下,站起回过了身。
“我是……”
她正要自我介绍,有一个明显岁数要大上许多,老态龙钟的一个穿着比这里所有人,都要高级的官服的男人,从一旁的屋中慢悠悠地踱步走了出来。
“大白天在这嚷嚷什么呢!怎么着,要是嫌活太轻松了,再给你们添点儿!”
“杜院使大人,此人擅闯我们太医院,试图对咱们晾晒的药草图谋不轨!”
“哦?”
左院使杜涛这时顺着他指向的方向,上下打量着绯樱。
“倒是个生面孔,你是何人,为何要前来我们太医院,想对那些药材做什么?”
绯樱轻笑,她听见他们交谈,已经知道了后面这来人,是个院使。
而在太医院内,能被人称呼为院使的,也只有左院使杜涛。
此人,算是她如今任职在太医院内的顶头上司。
倒没想到能以这种方式见面。
“院使大人,我知道太医院里的太医,各个都是南阳国中,最为顶尖的医师,但是人再为豪杰,也终难免一失。”
杜涛听着她这跟打哑谜一般的言语,一时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院使大人,你请看这地方铺晒的草药品种。”
毕竟是初次见面,绯樱还是想给他留个面子的。
“药草品种?有什么问题吗?”
杜涛这时也看向地上的草药,在看清是何种草药,和晾晒的环境后,神色直接沉了下来,转过身冷声质问着。
“这是谁晾的草药?”
“回院使大人的话,应该是前些日子新来太医院帮忙小李子。”
“基础知识不扎实,罚他把汤头歌抄五十遍,下次要是再犯这种低级错误,就哪来回哪去吧!”
“是,院使大人。”
那人匆匆离开去传命,这时杜涛再次看向绯樱的视线,略有意味。
“姑娘,你究竟是什么人?”
绯樱这时先向杜涛施了个礼,这才将腰牌拿了出来。
“左院使大人,我是陛下刚封的太医院右院使,名唤江采薇。”
杜涛只是瞳孔缩了一下,便不再有其他意外神情。
他早就听说,皇上近来新封了个太医院右院使,据说是来自民间的一个神医,前些日子疫症乱像,也正是由她解决。
可他毕竟也只是听说,不知者神医竟然是位女子,还看着这般年轻。
他虽然不相信她的医术,真有传言中那么神。
但对于她治疗娴贵妃的事情,也略有耳闻。
她似乎真有点东西。
“原来是江院使,久仰久仰。”
“杜院使,我初出茅庐,资历尚浅,今后在太医院同朝为官,还望要是不足之处,烦请多多指点。”
绯樱谦虚着。
“江院使谦虚了,谁人不知江院使可是人人口中所传的神医,既然能担此称谓,定有过人之处,要说指点可谈不上,充其量就是讨论、探讨。”
绯樱微微阖目。
这位左院使表面看来倒是个知趣儿的。
“杜院使才是客气了,那我就充个大,让我们互相学习讨教,共同进步,一同做好陛下、整个南阳国的坚实后盾。”
“哈哈哈,看来江院使同杜院使,已经认识了!”
绯樱正同杜涛,互相客套时,一声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们二人循声看去,只见一身雍容华贵的棕黄色长衫的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参见三皇子殿下。”
来人正是赫连鹏。
“平身,江院使,你今日第一天正式上任,怕你不适应,特意过来看看,不过现在看来,你同杜院使倒是很聊得来。”
“多谢殿下关心。”
“为了庆祝你当上了院使,再加上在疫症期间,你对本殿的多番照顾,为了表示感谢,本殿已在城中最好的酒楼,定好了包厢,欲在晚间请院使前去一庆,不知江院使意下如何?”
绯樱粲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