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央刚要张口，艾蓝打断他。
“你可想好了再回答我，咱俩也算认识蛮久的，我的医术你见过，我的为人你也知道，你回答的不好，我就不教给你了。”
这句话里，艾蓝可没说半句谎话。
她来这个世界，都没到两年，和秦央就认识了一年多。
她和卫满还没有孩子的时候，她就已经认识秦央了。
如果秦央能找到毕生的目标，那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艾蓝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么喜欢秦央，甚至秦央可能也没有那么喜欢自己，当初的所有都是一时权宜之策，或是他的不甘心。
他和苏商还不一样，自己可以养苏商一辈子，但秦央是不会满足这些的。
秦央想了想，深吸一口气，回：“提高自己的地位，有什么不好的吗？皇子都可以垂帘听政了，我为什么不可以学个医术？”
说到这，秦央忍不住苦笑一声。
“你知道，每年我娘要处理多少案子吗？
你又知道，这些案子里，有多少是家暴案吗？
那些男人，尤其是没有家世的，给人做小的男人，还没来得及供述，就被自己的妻主打死，但那时候那些男人还都算妻主的所有物，妻主打死自己的小侍或者外室，是只需要缴罚金就可以，侍通
买卖，侍不值钱。”
秦央深吸一口气，表示自己清楚，一些小侍或者外室，本就是不好东西。
勾搭人，欺负正夫。
死了也没什么要紧。
可是哪怕一百人里，有那么一两个是好的，这好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话，就被打死了，他心里也不舒服。
“我小时候会盼着有朝一日，男人有权利，但其实这不现实，皇子现在垂帘听政，也是没办法，而且这些糟粕不是一朝一夕能改。
于是我想破案，我想自己查清很多事。但是认识你之后，我发现医术能更快解决我心中沉寂多年的郁闷。人只有先活着，才能等到我未来查证据，证明他们的清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艾蓝听这一番话，觉得秦央也不是看上去那么任性。
他有好的，且只属于他的一面。
艾蓝这次为秦央竖起大拇指。
“好，那我教你，其实我也为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则而感到苦恼。”
像宫中，给后宫男人们治疗，只能搭条帕子，甚至有时候帕子都不行，得拿根线，绑在患者的手腕上。
然后弄出老么长，在外面通过线来感知脉搏。
艾蓝自己是没问题，但不是每个大夫都能像她一样。
如果能有个男大夫，对男人来说也方
便很多。
可偏偏这个世界，从医同从商是一样的，都是抛头露脸的活儿。
很少有，啊不，几乎没有男人去干。
艾蓝点点头，让秦央过来。
她让秦央抬起双臂，向上。
拿过一片长长的布，感受一下力道。
“肋骨处没有办法打夹板，得先正骨，然后用布勒紧，现在你是穿着衣服，我给你勒，你要感受力道，等到上他身，他不能穿着衣服了，你裹他的力道要比这个还紧。”
秦央重重点头，还表现出勤奋好学的样子，问了好几个自己不懂的点。
后来艾蓝给那巫香之地的男人正骨后，自己出去，让秦央搞。
等秦央叫自己可以进去的时候，她去检查，隔着衣服能感受到布勒住的紧实度。
对于初次上手的秦央来说，这已经很不错了。
艾蓝又隔着衣服，调整了两下，告诉秦央回去开始学辨别药材。
一个月后自己会考他，把京都能有的药材都辨识了之后，自己再教别的。
就这样，送走了秦央，这个别院便只有艾蓝和巫香之地的男人了。
她呼出一口气，这地方久没有人住，连口热水都没有，还得自己煮来喝。
只是在她起身的时候，她来了句，“既然醒了，就发出点声响，我好把你
要喝的水也煮出来。”
“……咳，咳咳。”
巫香之地的男人发出点儿声音。
随后睁眼，缓缓起身。
他不太敢动，艾蓝直接告诉他，“给你绑挺紧的，普通动作没问题，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这时候那男人才写字道：“我没有名字，但是你可以叫我四号，五毒都是按照顺序排列。”
他顿了一下。
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继续连写带比划。
“谢谢你救了我，我以为你们会杀死我，或者……凌辱我。”
艾蓝的手一滑，差点没拿住茶杯。
心想她长的像那么坏的人吗？
“不是……我凌辱你干什么？这不是要和你去巫香之地嘛。”
四号低着头，默默写字。
“那俘虏，不就得有俘虏的待遇嘛……我是别国的，还是一个作恶多端的，从版图中消失的别国之人……之前还想伤害你……”
艾蓝眼神挺好，看着他写的字，“嗐”了一声。
“我有男人，又不是几个月几年见不了一面，就算是对待俘虏，我也不会凌辱他。